司马妍:“阿链想看么?”
司马链:“想啊想啊。”
“过来罢。”司马妍进屋。
司马链跟上,看到桌上展开的画,皱了皱眉。
司马妍问:“怎么样,好看么?”
司马链:“这是谁?”
司马妍玩笑道:“阿链未来的姑父啊。”
司马链眉头皱得更深,看了好一会,道:“画得不好。”
“……”司马妍郁闷道,“哪里画得不好?”她画得那么用心,废了好多稿才画出来,怎么可能不好。
“太清楚了。”
“?”
司马妍满头问号,拿着画揣摩,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欣喜地对司马链说:“说得对!”
司马链默了片刻,问:“哪儿对了?”他想的是,这画上的郎君,每根头发丝都清清楚楚,线条排列整齐细密,可以想见作画过程中多细致,毕竟稍有错漏,就要重画,桌上铺满了废稿,司马链很不开心,姑姑怎么不对王常侍那么用心?他只想王常侍当他姑父。
司马妍:“不是你说的么?”
司马链没回话,兀自生闷气。
司马妍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问:“阿链怎么了?”
“没怎么。”司马链道,“我想回去了。”
“……是不是怪姑姑刚才让你等太久了?”
司马链:“不是。”
司马妍:“那是因为什么?”
司马链:“突然有点不大舒服。”
司马妍一惊,忙问:“哪里不舒服?”
司马链:“头晕。”
司马妍:“怎么会突然头晕?要不要叫太医过来?”
司马链:“不用,就是闻不惯颜料味,出去透透气就好。”
司马妍:“那好,回去歇息罢。”转头吩咐绿绮,“叫太医去显阳殿。”接着对司马链说,“还是让太医看看罢。”
司马链心思不在这上面,随意点了点头,沉默了会,指着画问:“若姑姑不要,能给我么?”
司马妍一愣:“你要它做什么?”
司马链心想,自然是寻个机会把画交给王常侍,前些天,王常侍还跟他说,多陪陪姑姑,这话其他人说,他不会多想,王常侍说就不同了,王常侍多冷清的一个人啊,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无欲无求的样子,突然关心起姑姑,不是喜欢是什么?
司马链从小就崇拜王常侍,如果王常侍能做他姑父,他要开心死!得赶快告诉王常侍这个消息,让他有所行动!
心里这么盘算,口中却道:“我想学画,拿来研究研究。”
他提起学画,司马妍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王常侍指点她画画的场景。
“我这儿有几副王常侍的画,阿链拿去罢。”
司马链惊讶地看着司马妍。
“姑姑初学画,便是临摹他的作品,有幸得他的指点,在此道上还算颇有造诣,但比之他差太远,研究我的画,不如研究他的。”
司马链更惊讶,他记忆里,司马妍和王常侍就是点头之交而已,互相没有什么交集,原来还有那么亲密的时候!
震惊!
那更要撮合他们了!
“王常侍的笔墨千金难求,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就不要了,我只要姑姑的。”
司马妍:“?”横刀夺爱?她表现得很爱么?不过不要挺好,她也不大愿意给。
那可是,王常侍的画啊!
千金难求说少了,那是万金难求!
司马链见司马妍不说话,以为她不答应,摇她的手臂。“姑姑就给我嘛,王常侍的画太珍贵,我怕碰坏了,要姑姑的就不怕了。”
司马妍:“???”这孩子可真会说话。她深呼吸几次,劝慰自己算了,年纪小不跟他计较。
“行罢。”司马妍道。反正这画也要丢,给司马链还能发挥点价值。
司马链拿着画回到显阳殿,因画上墨迹未干,便摊开放在案几上,等晾干。
不多时,太医到了,进来给司马链诊脉。杨皇后得到消息,叫贴身侍女秋云去看看。
宫里就这一个皇子,不能出差错。
秋云应下,去到小皇子那屋,看见案几上的画,当下就骇得僵在原地。
太医已经给小皇子诊完脉,见到秋云便说:“殿下身体没问题,就是闻不惯颜料味,所以头脑发晕,透透气就好。”
秋云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让人送太医离开,又看了眼画,问:“真是好画,皇子殿下哪里得来的呀?”
司马链当然不会告诉秋云是从姑姑那要来的,画上可是个男人,不能让人知道姑姑在画男人!
“我想学画,从画师那要了幅。”
“这样啊,婢子这就去跟皇后娘娘说,安排个时间让他们过来给殿下授课,是哪个画师呢?”
“不必大动干戈,我自己先琢磨琢磨。”
秋云见小皇子一副主意已定,不必再说的样子,不敢劝,于是称是,退了出去。
小皇子不说,贴身宫婢却是不能不说的,怎么都能打听到。
当然这是后话了,最紧要的,是先去佛堂告诉皇后这事。
画上人,跟通敌谋逆的尹笠之子尹襄太像了,真的是他么?宫里怎么会有他的画像?
……
“好了么?”
凉凉初夏,少女坐在池边台阶上,头微微扬起,秀眉细长,脸庞白暂,唇瓣粉嫩,面容就像背后盛开的水荷,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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