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此一役,这后宫之中,还有谁敢被她用?
她终于没站住,摔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元霄却好兴致蹲到她跟前,指了指立政殿那一堆东西,“还别说,这些女官家底都还不错,朕虽然给了她们遣散费,损失不小,但她们这些家当该有三倍不止了。”
无耻!
这是张太后最想说的两个字,但太后金口怎么能冒脏话,她只被梗得胸口剧烈起伏。
元霄能这样就放过她?
“朕不止得到很多值钱的玩意儿,还在张沅那里搜到很多书信……”
张太后蓦地一凛,眼珠子瞪圆了。
“这些书信朕还没看过,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等什么时候有必要的时候再看看,说不定能帮朕渡过难关,您说是不是,太后?”
张太后这次彻底蔫了,颤颤巍巍爬起身,“皇帝是真的长大了……”
“还是太后教育有方。”
“……”
张太后苦笑,再没力气多说一句,带着红袖等人回了锦华宫,红袖感觉,他们家太后仿佛一息间老了十岁,头上白发都冒出了几根。
“娘娘,看开点,小心伤了身子。”红袖是真担心屡次打击让这个主子倒下了。
红袖话音刚落,张太后就在门槛绊了一跤,一口恶血吐出,吓坏了正个锦华宫的人。
“太后?快叫太医!”
宫女们七手八脚将张太后抬回殿里躺好,张太后面如死灰,眼睛却依然透着精明, “去把谢瑜叫过来……”
是时候动用这颗棋子了。
众人再次见识了这位能在后宫叱咤这么多年的女人坚忍不拔的精神。
谢瑜正在千秋殿写字,写了好多字,整个千秋殿都在传小皇帝今日的事,又是凭他弱小的智慧,以四两拨千斤的伎俩将锦华宫那位处心积虑的阴谋诡计一击即溃。
跟上次张怀玉事件一样,连身为女流之辈的阿姐都参与了,冯彧都去配合了,连师荼都能去跟前看热闹,只有自己,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皇上今日之举,怕是让锦华宫那位元气大伤,只怕在后宫再不能作妖!”
“可不是么?以前仗着太后撑腰在后宫作威作福的那些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送出宫了,啧啧……”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皇上如此睿智?”
“是呢是呢,皇上不仅睿智,还长得顶顶的好看,比咱家状元郎不遑多让。”
“那个昏君有什么值得你们交口称赞的?”窗户忽然被推开,露出谢瑜气愤的脸。
宮婢吓得个个脸色苍白,“奴婢知罪了,奴婢以为公子也去立政殿看热闹去了……”
看什么热闹?他是能上墙了还是有腰牌能随便走了?
谢瑜气郁得很,昏君难道不该他来拯救的么?自己还没派上用场,他就逆袭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谢瑜感觉自己的学识抱负受到了深深侮辱,才高八斗的状元郎的面子被人摁在地上肆意摩擦。
“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们谈论那个昏君!”
“是是是……”宮婢赶紧逃之夭夭,逃出偏殿范围还忍不住抹汗,他们家公子跟皇帝的嫌隙怎么感觉越来越大了?有长公主在时还能做做面子,长公主一不在,这是分分钟要杀人啊!
难怪会被小皇帝关起来,啧啧……
红袖来时就见得此情形,状元郎对小皇帝的怨怒似乎比传言还要深几分。
施施然上前一礼,“谢公子,太后有请……”
谢瑜只稍稍愣了一下,便跟着红袖去了锦华宫。
太医张江刚把完脉,写了方子,交代了一翻离开。
谢瑜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师荼攻上都,张太后劫走谢瑜当保命符,所有人都以为谢瑜是张太后的阶下囚,其实不然,张太后待谢瑜犹如子侄,没事就跟他聊聊天,话话家常,衣食住行比她这个太后还要讲究些。
如此厚待,哪里是寻常人招架得住的。
张太后也知道,有谢瑶的影响,谢瑜不可能把自己当好人,她也不需要伪装成什么好人,只需要将自己塑造成个苦命女人,为了在吃人的后宫好好活着,各种万般不得已的形象,再加上谢瑜对小皇帝的仇视,对师荼的怨念,便能成功让这位站在自己这方。
“阿瑜来了,坐。”
张太后病蔫蔫地靠在坐榻上,叹了口气,“哀家的事,你都听说了吧?是不是很可笑?”
“太后,节哀。”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节哀俩字,张太后笑了,像是忽然发现自己做的事的确很可笑似得。
“说皇帝挪用宫中月钱养男宠的事,的确是哀家陷害他的。怀玉这口气吧,哀家终究是咽不下去的,没想到,又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太后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张太后抬手,立刻有人捧上一盒银子,“户部的事,哀家做不了主,虽然张庆明是哀家的亲兄弟,但张怀玉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嫡系一脉单传,张怀玉被废了还打进天牢,即便是哀家出面,他这口气也是咽不下去的。”
“这点银子不多,麻烦阿瑜替哀家带给立政殿,姑且当是哀家为今日之事赔礼,希望皇帝看在哀家曾经抚养过他的情分上,不要跟哀家一般见识。”
合情合理,只是为什么非要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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