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荼哪里还顾得其他,丢了笔就往立政殿跑,但一只脚跨进门,他突然就顿住了。
昨日激吻小皇帝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呼吸开始不顺畅,血有点热,脸有点烫。
“王爷?”桓煊在旁不明所以。
秦放已经看见他了,冲里面的小皇帝说了一句,“摄政王来了。”
元霄突然就有点怂,脚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儿,突然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秦放做人最是实诚,“是的,陛下。”
元霄:……
师荼几乎是用孤身一人勇闯敌营的气势一步一步走进立政殿的,他告诫过自己,只要不看小皇帝就行,但是,乍然之间看到那样一张脸,他的视线瞄了一下移开,又忍不住挪回来,乍一看,便再没移开眼。
这个样子的小皇帝,丑萌丑萌的,好可爱……
元霄简直无地自容啊。
自己这个样子竟然被师荼看到,就好比万年难得一遇掉粪坑,刚爬出来就遇到了校园男神。
侧过脸去,哪里还敢睁眼瞧人?
小皇帝这是在害臊么?
师荼嘴角笑意终于没绷住,漏出一丝。
“摄政王!”
王瓒被绑在柱子上摇头晃脑好半天,师荼都没看到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师荼也终于将视线落到他身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瓒:……
劳资就算被打得毁容了,也比小皇帝好看,对着他你都能笑,怎么对着我就这样嫌弃了?
“阿荼,是我!”王瓒脸黑。
“哦,原来是镇北侯啊!”
真的,那一刻,王瓒想揍人。
师荼向元霄躬身一揖,“陛下,镇北侯知道错了。”
王瓒:……
他有点没听懂。他哪里错了?错的不是小皇帝么?
师荼又说,“昨日,拿你当诱饵,那是无心之失。”
王瓒:……什么情况?
元霄鼻子里哼哼唧唧,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朕也不是故意要罚他的。”
视线斜过来,刚要与师荼四目相接,师荼便拱手低头避过,“是。”
元霄莫名就多了一丝怨气,“这一顿打全当是他昨日伤了秦放,还有今日的欺君之罪。”
几个意思?啊?
直到被师荼亲手从柱子上解下来,都王瓒还有点懵。
“所以,陛下知道我是伪装的,还故意趁机揍了我一顿?”
元霄看他,一脸平静,“现在才省过来?愚蠢!”
艹!
他是来修理小皇帝吧?怎么反倒被修理了一顿,到头来还被骂蠢?
王瓒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火噌噌往上冒。
“桓煊,扶镇北侯去昭阳殿洗漱。”
在他发飙前,师荼让桓煊将他拖了下去,又郑重地向元霄一拱手,行了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君臣之礼,就这样退了出去,从头到尾没一句话是给元霄的。
元霄盯着他的背影,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失落。
师荼刚走出立政殿,冯彧就过来了,两人猝不及防这样正面相遇,空气都凝滞了一分。
看到负伤的王瓒,冯彧拱了拱手,说:“皇上最近心情不好,难免急躁些,今日镇北侯切莫放心上。”
师荼听得耳朵疼,你这一副家属式的说辞是闹哪样?
直到回到昭阳殿,王瓒都不相信:“我真被小皇帝揍了?”
师荼拿了咸鸭蛋给他敷脸,隐忍着一丝笑意,“他可是敢当着十万禁军和张太后的面,栽赃嫁祸张怀玉弑君大罪的人,还是一把眼泪把张太后把持的尚宫局给名正言顺丢出皇宫的人,也是把张怀玉阉了,张家上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人!”
“听你这意思,我被他揍一顿还是我的荣幸是不?”王瓒不乐意了,“还有你这骄傲自豪的劲儿是怎么回事?玄风军生擒吐谷浑王都不见你这么嘚瑟的!阿荼,我怎么看着你似乎很是喜欢小皇帝的样子……”
师荼顿时脸黑,温度骤降。
王瓒乖乖闭嘴,师荼对小皇帝的恨那是刻骨铭心的,这比自己被小皇帝揍还要侮辱人。
冯彧走进立政殿时,元霄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冯彧叫常桂打来水,用帕子将她脸上那些脏东西一一擦拭干净。
元霄回了神,“冯彧……”
“什么?”
元霄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朕大概是太闲了,最近总是胡思乱想,你说朕做点什么好?”
纯良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冯彧莫名升起一股心疼的感觉。
“宫学有谢学士管着,宫厂有长公主看着,陛下都不用操心,那不如臣陪陛下去看看新买的店,陛下不是想要开暖锅店么?”
元霄想想也是,还说好今天去交付银子呢。
“秦放,抬银子,出宫!”
出门时,元霄踢到一个东西,捡起一看,竟然是王瓒的腰牌,大概是在撕打时掉下来的。
“陛下,奴婢给镇北侯送去?”
“不用,先留着,说不定有用处。”将腰牌往身上一揣,元霄带着冯彧和秦放,还有二十万两银子出门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到崇仁坊云客间,“掌柜的,你们东家可在,我们来交银子了!”
那掌柜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反而东家听到禀报及时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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