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看过来,冯彧看过来。
元霄脸色炸红,我这身板像是能把你抵墙上么?
师荼就是故意说给野男人们听的,“陛下的心意臣已经明白,陛下做了那种事,就要对臣负责!”
元霄:……
秦放:不要脸!
冯彧:畜生!
师荼交代完,潇洒离去,剩得秦放和冯彧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他们也不知道,小皇帝竟然有如此豪放的一面。
元霄使劲扯了扯面皮,“那个,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朕大概还是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说罢还挺了挺被白绫裹出来的小胸脯,负手而立的模样,衣冠禽兽得很。
秦放都不忍直视了,抬手拉了拉那件披风,将她挺出来的小胸脯遮住,“凉。”
冯彧将人领进门,“陛下想跟臣探讨什么?”
“我们去书房说,秦放,你在前面喝喝茶。”说罢,元霄轻车熟路往冯彧书房走。冯彧脸色微变,那里可还关着那个昏君。
元霄手落在书房门板上时,心脏突然不规则地跳了一下。
密室内,元宝心头突然一阵悸动,像感应到什么,猛地朝门口看来。
是不是他的替命之人过来了?
那位高僧说过,换命之人之间会有无形的牵绊,只要距离够近,就能感觉得到对方。
“哐!”
他猛地拾起铁链,死劲敲打铁笼子,发出激烈的震动和刺耳的响声。
可惜,密室不同寻常房间,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元霄也只是手在门板上滞留了一下,并没有更多的反应。
冯彧见她眉头轻蹙,顿时就担忧了。
“陛下可是龙体欠安,你大病初愈,不该到处跑,如今天又凉了。”
元霄摆摆手,推开门。
冯彧赶紧叫管家上了火炭给元霄烤着,自己又亲自煮姜茶,给她暖胃。
元霄感觉不到,但常年练兵的秦放却感觉到了。
他只是不想离小皇帝太远,于是习惯性地跳上了书房屋顶,屋顶上,他能感觉到很轻微的颤动。
将耳朵贴到瓦片上,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又跳下来,贴到墙根。
非常轻微的颤动,若是寻常人可能都感觉不到,但秦放却很确定,这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声音。
书房里面,元霄捧着手炉,做了一翻是思想建设,才把这个叫她难为情的问题问出口:“冯侍中,你见多识广,你说,一个男人喜欢上男人,能不能将他再掰回喜欢女人的正途?”
冯彧手下一滞,突然就很想问一句,你说的我见多识广,到底是见什么多识什么广?
能问出这个问题,分明是小皇帝担心师荼喜欢男人,自己女儿身暴露出来会惹人嫌弃。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时,你咋不担忧一下?
还有,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出谋划策追男人?
冯彧心中越是气郁,面上端得愈发和煦。
“当然能!只要方法合适。”
“什么方法?”元霄赶紧追问。
“简单啊,给他看龙阳图。”
“啊?为什么不是春宫图?”
“陛下这就不懂了,男人惯会喜新厌旧,龙阳图看腻了,看得他反胃,自然就会厌恶,说不定都不需要你掰,他自然就走入正途了!”
“原来如此!”元霄恍然大悟,顿了一下,又赶紧强调说,“不是朕要掰谁,朕纯粹就是好奇,跟你探讨一下。”
“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得到答案的小皇帝跑得不要太快。冯彧看着刚鼓了个泡的姜茶水,没有阻拦,而是继续煮姜茶。
“她已经走了。”秦放从窗户翻进来。
“我可以自己喝。”冯彧答。
秦放默默站了两息时间,总觉得同情他是对他的侮辱,于是道:“节哀。”
冯彧猛地抬头,不淡定了,“皇上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冯彧,我问你,你这间书房,有没有密室?”
冯彧微微眯眼,难不成是里面的人做了什么。
但面上,他依然端得云淡风轻,“没有。”
秦放没有追问,只是脚要踏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一直忘了问,如果那个人找到你,你会怎么做?”
那个人?
自然是指真正的小皇帝。
冯彧抬头,表情严肃又认真:“他,不会出现!”
“那就好。”秦放这才放心离开。
待下人来报,秦放和小皇帝已经离开冯府,冯彧才关了书房门,打开暗门,将煮好的姜茶端了进去。
元宝敲打得正起劲,见得他进来,赶紧将铁链收起。
被发现了,冯彧会不会杀了他?
冯彧只看了他一眼,将姜茶放到他面前,口气淡淡:“你敲也没用,不会有人来救你,或者说,你是想有人找过来,早点杀掉你?”
元宝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种平静,反倒让元宝打心眼儿里畏惧,视线落在姜茶上,眼里多了丝恐慌:“你、你要做什么?”
“天凉,喝吧,暖暖身子。”
元宝狐疑地看着他,迟疑了一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姜汤很辣,从嘴里一路蔓延到胃里,热气忽然就上来了,元宝脸上肌肉顿时放松下来,多了些温和,少了丝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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