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了那个耳朵,“我就是你永远也替代不了的徐妞妞。”
那只耳朵大概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嘴巴歇斯底里地说:“不可能!徐伊甸早就不在了!他在有我之前就不在了。”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徐伊甸笑微微的,“我就不能回来吗?”
“你……”那嘴巴开始发出之前女人尖叫时的那种刮擦声。
蔺珣抱起徐伊甸,把半杯被人扔掉的可乐倒在了碎片上。
纸片皱缩变形,再发不出声音,渐渐变成了泥土色,被来往的人踩了几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原先假装成我的人啊?”徐伊甸颇为不满,“这跟我也差太多了吧?”
“没说他和你像。”蔺珣揉着他几根线组成的小短毛,“他和我们妞妞一点儿都不像。”
解决了所谓“原主”,徐伊甸心里反倒有点酸酸,“我上辈子才和你一起几天,他还和你一起住了好久吧?”
“的确算是在一个房子里待过一段时间,”蔺珣护着怀里的小崽,挤开一群游园的大学生,“但不能算是住在一起。”
小崽还是酸酸,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正经事上,“陈曲最喜欢和船相关的事情,但是他会躲在哪里呢?”
他看了看西瓜手表,口气悠悠的,“只剩下三个小时了。”
等人群过去了,蔺珣低头看徐伊甸,却发现他的目光躲闪着不看自己。
“宝贝?”蔺珣轻笑了一声,“刚才不是说不吃醋?”
“我没吃。”小崽胖嘟嘟的苹果脸鼓起来了,“我正思考呢。”
“那妞妞猜猜我在想什么?”蔺珣刮了刮他的小鼻尖。
“你必须在想怎么找到陈曲怎么破坏这个源怎么搞垮蔺珩,”徐伊甸打起精神,“就和我现在一样。”
“我没你想的那么在意这些事。”蔺珣的声音淡淡的,“我在想你,妞妞。”
“我在想我们一起错过的那些时间,我要怎么补偿你。”
徐伊甸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两句话脸就红了个透,还死撑:“快找陈曲!”
口气却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蔺珣看他心情好了,才将目光转向涌动的人群,“陈曲答应过会配合你,你想一想他过去有没有给过你什么暗示?”
“暗示?”徐伊甸回想了一下,“以前我帮他抽到过一个诺亚方舟的盲盒,在我来之前他把那只小船送给我了。”
“船?”蔺珣看了看公园的地图,“海盗船。”
海盗公园并不是一个很大型的公园,娱乐设施也是最常见的那几种。
海盗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人气并不高,算上徐伊甸和蔺珣,船上总共只有五六个乘客。
蔺珣带着徐伊甸在最后一排坐下来。
“陈曲并不在这里,”徐伊甸等着蔺珣给自己扣好了安全带,“难道提示并不是这么直接?”
“你知道刚刚那个傀儡对我们说要带我们出去,帮我们破坏源的时候,为什么我直接把他撕碎了吗?”蔺珣没有直接回答他。
徐伊甸知道他说的傀儡是小丑,“我以为是你不屑接受他的帮助。”
蔺珣毕竟是蔺珣。
“不全是。”蔺珣摇摇头,“还因为吴名和老单不一样,他是一个标榜实际效益的人。所以他并不会花费太多功夫在源的规则设计上,基本就是最基础的大规则。
首先第一条就是老单提过的绝对忠诚。傀儡可能会提出非常有迷惑性的诱饵,甚至违背一些小的原则。但他不能背叛。”
“所以刚才那个东西是在说谎?”徐伊甸挑起眉,厌恶地撇撇嘴。
这些傀儡还真是一无是处。
“你这么一说,”他回想了一下,“吴名似乎的确说过类似老单不够实际之类的话。”
当时在超市里,吴名出现的时候可是说了不少话。
“对。”蔺珣肯定道,“他是个实用主义,所以他不会给这个源设计太复杂的规则,他只看重源给他带来的能量而已。”
海盗船启动了,风把徐伊甸的小短毛吹得往后翻。
因为他实在太矮,安全带都比别人勒得要紧一些。
大概因为年头太久远,这大破船并摇不了太快,但蔺珣还是有一只手护在徐伊甸身前。
徐伊甸也怕自己被风吹跑了,用电话线小手把蔺珣的胳膊抱住,四面八方地张望。
头顶的两根小呆毛迎风起舞。
虽然速度不快,海盗船倒是越荡越高了。
也因为吴名的粗糙,船体基本就是匀速的,没有什么失重感。
当船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整座小公园几乎尽收眼底。
纸片人溜着纸片狗,纸片锦鲤在纸片湖里游。
近处的树还是一棵一棵的,远处却成了连绵的一片绿色。
极尽敷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源明明是一件很重要甚至很危险的事情,却只是因为和蔺珣在一起,似乎并没有什么压力。
比如在路上遇到精神病患一样的灵魂,还有刚刚被撕碎之后依旧喋喋不休的傀儡,都没让徐伊甸感到害怕。
甚至现在坐在这岌岌可危的海盗船上,他还能感到一丝快乐。
好像真的在和蔺珣一起逛游乐园。
徐伊甸抿着嘴笑了一下,“要是当初没有吴名,我们应该也和小曲一起玩过很多次游乐园吧?你是船长,他是大副。我是,”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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