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话没说出口,几个人并肩走来,裴宜笑不禁小小惊呼一声,萧重眼疾手快,将她藏在自己身后,看着几个文官走了过来。
为首的大人一见到是萧重,笑了两声:“方才听到女子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不是女子,而是萧将军啊!”
旁边的人戳了戳腰,朝着萧重背后露出的一片衣角努了努下巴。
细白的手指正紧紧攥着萧重的衣衫,因为逼仄,裴宜笑整个人几乎都是贴在萧重后背上的。他身体硬邦邦的,好像靠着一块石头。
路过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哈哈笑了两声:“花前月下罢了哈哈哈,将军自己好生享受,下官们便先行一步。”
一群人走远,仿佛还能听到他们暧昧的笑声。
裴宜笑还抓着他的衣衫,他微微歪头,对将额头抵在他后背上的裴宜笑说:“都走了。”
背后的小姑娘探出一双朦胧杏眼来,委屈又无辜地望着他,萧重顿时觉得自己后背都紧了不少。他僵硬的看着,一双细白的手慢慢从自己的衣衫上松开,他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来。
裴宜笑红着脸,觉得羞涩,那些人……明明就是读书人,怎的说些这种让人害羞的混账话呢!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瓣,低软着声音对萧重说:“将军,我们回去吧,宫宴要开始了。”
萧重沉声:“好。”
两个人并肩过去,到了会让人看到的地方,便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好像是成了两个不相关的人似的。
宫宴开始,歌舞升平,筝鸣弦动,一派热闹。
太子过来与裴侯爷说了会儿话,裴宜笑坐在一旁,时不时也微微笑一下。她低头抿了口茶,往萧重那边看了眼,却不想萧重也正在偷偷看她。
被裴宜笑当场抓住,他紧张的抠着自己的手。
她不禁笑了,远远朝着萧重做了个口型说:“少喝酒。”
萧重喉结滑动了下,为表清白,把自己桌案上的酒壶酒杯都放到了卢沙的桌上。
裴宜笑温柔笑着,眉眼都弯了下来,侯夫人看到她自己在一边傻笑,狐疑问:“你在这儿傻笑什么呢?”
回过头,裴宜笑低下头,嗫嚅解释:“没笑什么,只是看到了一只猫儿,挺可爱的。。”
“什么?宫里还有猫?不会是哪个贵人养的吧?”
“也许是吧。”
宫宴前头,天子与臣共饮,大家尚且还拘束着,到了后面,不少公子小姐定了亲的,都互相走动嬉闹起来,倒没有严肃的氛围了。
萧重是个闷葫芦,决计不会过来找她,只在一旁默默盯着她看,避免他窘迫,裴宜笑只当自己不知道。
天子喝得开心了,便提议让格外在场的贵女们出个风头,这等出风头的事情,顾听兰最是喜欢,若是能让齐四公子眼前一亮,那便最好了。
虽说顾听兰脾气着实不好了点,一和思琦凑在一起,就会炸掉,可她水袖舞跳的极好,听闻从小就请了老师。
至于究竟如何,裴宜笑是没见过,不过今晚倒是有幸能见上一回。
顾听兰着一身淡绿色渐变水袖舞裙出来,腰肢纤细,长手长脚,她长得也漂亮,乍一见,颇为吸引眼球。
裴宜笑也略微惊艳了一瞬,抬眸朝着萧重看去,他却没在看顾听兰,而是眼神百转看向她,因为中间多了个顾听兰,挡住了萧重的视线,他脸色还不太好,有几分传闻中要吃人的感觉。
裴宜笑垂头,轻笑一声。
再抬头时,顾听兰已经起舞,四周起着音乐,她随着音乐而舞动着,身形翩跹,如同一只展翼的蝴蝶。
一曲动人,让人意犹未尽,只能鼓掌喝彩。顾听兰骄傲地抬起下巴,往齐四的方向看了眼,见齐四果然在瞧她,忍不住红了红脸。
许是顾听兰第一支舞便跳的极好,在她后边儿上的,难免会有比较,让人难堪,顾听兰一下场,几乎都无人敢上。
裴宜笑对这些事并无兴趣,便只坐着,捧着杯热茶,眯着眼睛看众人。
谁知,人群里忽然有人说道:“听闻庆安侯府裴大小姐当年没出阁的时候,惊才绝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知道我们今日能否一听仙音呢?”
突然被人点了的裴宜笑只是微微笑了下,她朝着出声的地方看去,正看到温暖伸长了雪白的脖子,笑盈盈的。
天子立马就被点醒,唤了裴宜笑一声。
裴宜笑从桌后出来,微微福身,道了句:“陛下万安。”
天子哈哈大笑,“宜笑啊,有些时日没有听你弹过琴了,不若趁此时机,再奏一曲?”
裴宜笑淡淡笑着:“陛下都发话了,臣女哪里敢不应的?”她回过头,对一旁的侍者说,“去取一把琴来。”
她抿唇笑着,安安静静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没有拘束,像极了一朵静静绽放的花儿。
她眼波流转,眼中好像含着一汪春水,微微笑着看向人群之中看热闹的温暖,不着痕迹挑了下眉,回过头又对天子说道:“陛下,只臣女一人弹奏,实属无趣。”
天子来了兴趣:“哦?你有什么想法?”
裴宜笑压下眼尾,更是显得温顺自然,“臣女曾嫁入温家,与温家小姐为姑嫂,温家小姐也跳的一支好舞,不若让她与臣女共完成此曲,定然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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