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了出征时,她送的鞋,“笑笑,你送给我的鞋,我还未曾穿过。”
裴宜笑一愣,眨了眨眼睛,“将军为何不穿?莫不是不合脚?”她第一次给男子做,难免会有不合脚的事情发生……
萧重摇摇头,“很好,很合适,只是穿坏了。”他深深看着裴宜笑,认真极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舍不得。”
裴宜笑红了脸,捂了捂自己泛红的脸蛋,“将军尽管穿就是了,我…我日后一直给你做。”
她与将军的日后,这才刚刚开始呢。
萧重眼中满上笑意,点点头:“好。”
她撑着看了萧重一会儿,想到了与他初相识到如今,仿佛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都是那么天意作美。
将军待她真心赤诚,她便回以真心,两个人两颗心,早就已经分不开了。
她与将军,大概就是真的天作之合吧。
过了会儿,裴宜笑问道:“若是回城了,我们是先去哪儿?”她成亲了,按道理说,应当去萧家拜见萧老夫人,将茶给敬了,然后再回门。
可她出来时,都不曾告知裴侯爷和侯夫人,若是回去再不先去见他们二人,裴宜笑想,侯府怕是要被拆掉。
她还在纠结这件事,萧重自然而然回答说:“自然是先随你去拜见岳父岳母,你离家多时,他们必然担忧。”
裴宜笑轻轻笑了下,真想要拉一拉他的手,可现在不便,她只好克制住,软声说了句:“将军真好。”
萧重垂眸,“夫人才是最好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抿唇笑了下,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赶了快要十日的路,裴宜笑与萧重才回到皇城中,从夷地回来的大部队比他们先到达三日,听闻天子从病榻上起来,还给所有人行了封赏。
而身为女子去行军的思琦,竟然也得了个官职,后宫带刀侍卫,这是近百年来第一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天子还允诺,若是思琦做得好,将来能继承侯爵之位也未尝不可。
除了思琦当了官这件事外,最震惊皇城的,莫过于庆安侯府的裴大小姐竟然奔赴千里去与萧重成亲,这可是皇城之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不少人私底下都在议论裴宜笑可真是大胆,有些直白些的人,便嘲讽般地说裴宜笑不知廉耻了。
不过她的不知廉耻,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闹着要嫁给温故知的时候,也不就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可没这么大胆,竟然敢跑那么远去与男人成亲。
正在被人议论的裴宜笑,此刻正跪在裴侯爷与侯夫人的面前,一脸忏悔。萧重眼看着也要跟着裴宜笑一起跪,裴侯爷哪里敢,他心底里是敬佩萧重的,怎么可能让萧重跪他?
裴侯爷冷哼一声:“你可真是好得很!”
侯夫人明白了裴侯爷的潜在意思,拉着裴宜笑起来,语重心长:“你父亲也不是迁怒你,只是你一个女儿家作出这种事来……太不像话了!”
萧重长身立在裴宜笑身边,沉声说道:“不怪她,怪我。”
裴侯爷睨了萧重一眼,“怪你什么?怪你勾引了我女儿?”
萧重不善言辞,讪讪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与裴侯爷对视了一眼,又默默看裴宜笑去了。
萧重靠过去,偷偷拉住了裴宜笑的手,背在身后,他压低了声音说:“莫怕。”
裴宜笑翘起了唇角,摇摇头,“没有怕。”她手指在萧重的手心里捏了下,他心猿意马。
两个人对视着,含情脉脉,衬得裴侯爷的怒火有些滑稽与孤独。
裴侯爷:“…………”
骂归骂,可裴侯爷始终舍不得对裴宜笑说一点重话。他就俩女儿,一个比一个名声臭,裴宜笑还算好一点了,裴思琦才是真的让他头痛。
放眼整个皇城,怕是没人再敢去娶他这个庶女了,裴侯爷头疼着呢。
萧重才刚回来,战甲未卸,庆安侯府也就不留他吃饭,而裴宜笑与他私自成了亲,过了门,也是萧家的人,自然是要跟着萧重回去。
裴侯爷给萧老夫人准备了些礼物,让裴宜笑带着去,这件事就算过了。待到两个人走后,裴侯爷还让侯夫人把嫁妆都轻点出来,好送去萧家,免得让人看扁了裴宜笑。
从庆安侯府出来,外面街市热闹,久违的烟火气息让裴宜笑安心不少。她偷偷瞄了眼身边高大肃穆的男人,更加安心了。
裴宜笑道:“将军,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裴宜笑所说,萧重都会答应,两个人十指相扣,一同穿过主街大道,引得不少人驻足相看。
一旁有人路过,低声侧耳说:“还挺亲密的,呵,且瞧着吧,不出几天,裴宜笑定然哭着回来要和离。”
旁边的人疑惑问:“为何啊?”
那人慢吞吞道:“还能为何,你知道赵三吧?当初她和萧将军相看过,结果被他给吓得许久不出门,你说萧将军得有多吓人?”那人斜了眼从面前走过的裴宜笑,“你再看裴宜笑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活过几天?”
旁边的人恍然大悟:“那我们就等着看裴宜笑的惨状就好了?”
裴宜笑正好和萧重从面前走过,听到了这一席话,萧重黑眸一深,冷冷瞥了眼这两个女子,穿着华丽,应当也是哪家的千金。
被萧重看一眼,刚刚还在嚼舌根的两个女子,立马就缩成了两只小白兔,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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