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脊一僵,慢吞吞侧过半边脸来。
思琦:“你说什么?”
方必深深呼了一口气:“我说,等你伤好一点,我让人送你回皇城,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思琦愣了愣,脸色难看起来,“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姐夫都还没有说我呢,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我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与你无关!”
方必手在她的后背上停下,狠下心来戳了下她的伤口,思琦疼极了,可还是咬着牙没出声。
方必拧着眉头说:“疼不疼?”
思琦憋着气:“不疼。”
“怎么不疼?你留在这里,日后要承受的,比这多得多,他日你回到皇城,接受的流言蜚语也要比这多得多。”
思琦咽了口唾沫,“说到底,你也只是把我看做是不中用的玩意儿罢了,何必说些为我好的话?”她拂开方必的手,直接穿上衣裳,冷眼看过去。
思琦道:“你若是真对我好,当初说好及笄便来娶我的人就不会临阵脱逃,我裴思琦今个儿在这里,就算是再艰苦,也不会脱逃。”她坚定说,“我才不要做皇城之中富贵花,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好女子!”
她理好衣衫,转身出了营帐。
背后生疼,可思琦却一点都不在乎。
到了晚上脱衣服时,后背上的伤口几乎与衣裳黏在了一起,她紧咬着牙一把脱下,疼得头皮发麻。
她硬生生抗住,才不要让方必来给她上药。
她自己把药找了出来,笨拙的把药抹在伤口上,后背难以够上,她的伤口也处理得歪七扭八,并不美观。
火光不灭的营帐外,方必透过缝隙看了眼思琦,不料她竟然直接脱了衣服自己换药,他红了脸,赶紧别开头。
他还当她是个小丫头,却没想到束胸之下……他不敢再去看上一眼,匆匆转过头,没走多远就撞上了萧重。
萧重朝着方必来的方向看了眼,“嗤”了一声。
方必按捺下心中的不平静来,淡淡一笑:“将军还没去歇息?”
萧重叹了口气,看向天空,今夜难得没下雪,他道:“这次回去,我要和裴小姐成亲,我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夷地苦寒,不算什么。
相思之苦,才是最让人难受。
方必神情淡淡,他之前不明白萧重这种相思之意,直到现在,他终于有了一点那种苦味。
人在眼前,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萧重倒还好,人虽隔了千山万水,心却是在一起的。
方必难过极了,对萧重说:“将军,等过些天思琦的伤好点了,我让人送她回皇城吧。这里,不是她该留的地方。”
萧重久久无声。
方必侧目看去,萧重神情肃然,不苟言笑,这一言不发的样子,绝不像是在想念他的裴小姐。
方必说:“将军觉得不妥?”
“不知道。”萧重出声,“我不知这样妥不妥,可我却知道,你这么做不好。”
方必疑惑看向萧重。
萧重道:“你从来没有问过裴二小姐,她愿不愿意,她是如何想的。”他转过身,又看向皇城的方向,微微叹气,“你太自我了。”
方必微怔,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想反驳萧重,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撩拨到如今,他似乎是真的……只顾到了自己,从未想过思琦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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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死对头的妾室后》
第85章 番外(4)
思琦有些惊讶, 那日之后的方必,竟然没有再与她提过回皇城一事。
她虽然疑惑,可也没有去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那日萧重又捉住了霍达, 交给了思琦去提审。思琦伤好了点后,又去找了霍达, 许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间,她心态大有变化,觉得面前的霍达, 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长得再凶又如何, 如今也只是她的阶下囚罢了。
她得成长,她得炼得一身钢筋铁骨, 不让任何人为她担忧,不让任何人为她受伤。
审完萧重抓回来的夷人,思琦才拢了拢衣衫,准备回自己的帐中去。路上碰到方必正在与守夜的将士说话,言笑晏晏, 很是温和。
她不禁驻足看了眼,想到第一次见他之时, 也是如此。
方必与士兵说:“夜里冷,再去多穿些保暖。”
思琦抿了抿唇, 收回目光转了另一条路回帐中。许是因为她刚刚看的一眼被方必察觉, 没一会儿,方必就已经追了上来。
思琦头也不回, “跟着我干嘛?”
“伤口可还疼?”方必问。
思琦走得更快了些, “反正疼在我的身上,与你无关。”
方必不紧不慢跟在她的身后,慢吞吞说:“你大大咧咧的, 怕是时常会忘了换药,你自己也不好弄,一会儿我帮你换了再睡。”
思琦脚下一慢,脸上有些烫人,那天她脱了衣服让方必上的药……想想都觉得让人面红耳赤。
她红着脸瞪了下方必:“流氓!不要脸!”
方必:“不是不要脸,只是我忧心你的伤口。”他沉吟片刻,道,“我并非是什么不正经之人,不会行不端之事。”
思琦剜了方必一眼,走入了自己的帐中。
方必在她门口徘徊片刻,去将他刚做好的药膏拿来,他亲手试过了,这药膏抹上不会太疼,比之前的金疮药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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