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夏儿,自然无比后悔一时心软将他带出了府,她再后悔也晚了,短短几日,她几乎哭瞎了眼睛,见她一直哭,管教她的妈妈,也没个好脸色,收拾了她好几次,就在她承受不住时,窑子的后门却被踹开了,十多个侍卫,走了进来。
得知她们中有好几人是被拐卖的后,就查封了窑子,其
中一个侍卫则在一一审问,她们中是否有叫夏儿的,夏儿原本还不敢说,听侍卫说,小公子在他们手中后,夏儿就连忙认了。
侍卫将她带回王府时,夏儿还有些惊疑不定,直到瞧见她心心念念的小公子,完好无损地朝她扑来时,夏儿的眼泪才控制不住,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见她哭了,臻臻白嫩的小脸上有片刻的茫然,手足无措道:“夏儿姐姐,你哭什么呀?”
夏儿蹲了下来,抱住了他的小身体,眼中含泪道:“没事,奴婢就是太高兴了,高兴还能瞧见小公子。”
臻臻像模像样地给她擦了擦眼泪,笑得眉眼弯弯的,瞧着竟比以往快乐许多,“肯定能见到呀,爹爹和娘亲说了,咱们只是不慎走散了,很快就能团聚的。”
听他提起爹娘,夏儿愣住了。刚刚随着侍卫进来时,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府邸,这里分明是豫王府,她只当是豫王好心救了他,谁料他竟提起了爹娘?
他虽然有爹,却跟没有一样,娘亲早就不在了,哪里还有爹娘,夏儿有些晕晕的。
臻臻已经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走路时,都透着一股欢快,声音也很是雀跃,他说:“夏儿姐姐,我给你介绍我娘亲!爹爹出府了,不在家,今日只有我娘亲在!”
说话间,他已经拉着夏儿来到了梁依童跟前,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美滋滋道:“你看,我找到我娘亲了,我娘亲漂亮吧?真跟你说得一样,是天下最最最好看的人!我跟我娘亲还很像,我的眼睛眉毛都随了我娘亲!难怪我也长得好看!”
梁依童正含笑看着他们。
夏儿不由打量了梁依童一眼,却见面前的少女美得跟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她香腮雪肤,明眸皓齿,五官无一不令人惊艳,仔细瞧,俩人的眉眼,当真是像。
可是再像,小公子的娘亲也早已不在了,这小少女还梳着双髻,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哪里可能是他娘亲?
夏儿正欲说不能乱喊时,却见梁依童暗示般,冲她眨了眨眼。
梁依童笑道:“随后再给你解释,你这几日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先去休息一下吧。”
臻臻这才留意到夏儿姐姐的眼睛肿得厉害,手腕上竟也有伤,他连
忙去掀她的衣袖,夏儿却紧紧按住了,哄道:“小公子,奴婢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上上药就好了。”
梁依童也拉住了臻臻的手,她轻轻晃了晃,道:“先让夏儿去上药吧,等她没事了,再来陪你。”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臻臻尤其喜欢娘亲,此刻听到她的话,饶是担心夏儿,也不由乖巧地点了头,他又连忙叮嘱了一句,“夏儿姐姐赶紧上药。”
梁依童让玉琴帮她上的药。
夏儿去上药时,梁依童让雪梅找出了七巧板,她陪臻臻拼了一会儿七巧板,就示意雪梅陪着他,自己则来了夏儿这儿。
如今夏儿在玉琴的寝室。
玉琴已经拿出了伤药,正在帮她涂药,她不仅手腕上有伤,后背上也有鞭伤,好几道鞭痕交错在一起,布满了她的后背,玉琴正在一点点给她上药,夏儿疼得咬住了帕子才没叫出声。
瞧到这一幕,梁依童不由想起了自个被鞭子抽打的场景,清楚她此刻有多疼,她也没上前打扰,直到玉琴帮她上好药,夏儿穿上衣服,她才走进来。
瞧见她,夏儿就想下跪,无疑是感激她救了臻臻。
梁依童扶住了她,道:“你身上有伤,别跪了,快坐下吧。”
接下来,梁依童就将这几日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听到臻臻差点被坏人抱走时,夏儿的眼泪又不由掉了下来。
梁依童也没再劝她,只是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哭也没什么用,可以说说臻臻的父母是怎么一回事吗?”
夏儿目光躲闪,显然有些迟疑要不要说出来,想到他们不仅救了小公子,还将他视为己出,夏儿咬了咬唇,低声道:“小公子的娘亲,在生他时难产,已经没了,他爹爹不好露面,就将他养在了外面,平日由奴婢负责照顾他。”
梁依童已经隐隐猜出了一些,这会儿听到时,也没太震惊,因为心疼臻臻,就多问了一句,“他父亲是谁?为何不便露面?”
这下夏儿更迟疑了,她显然有些为难。
她低声道:“您对小公子有救命之恩,按理说奴婢不该瞒您,但是奴婢答应照顾小公子时,就曾在少爷跟前发了誓,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小公子的真实身份,奴婢若真说了,这事要
是传了出去,小公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希望姑娘能体谅奴婢。”
梁依童蹙了下眉,显然没料到,这丫鬟竟是这般态度,她心中也不由有些火大,就算那男子身份尊贵,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吧?生而不养,是何道理?
就算她说出来,他难道还能为了自己的名声,杀死臻臻?
梁依童眼神不由有些冷,虽然才跟臻臻相处了几日,她却很喜欢这个甚为懂事的孩子,她冷声道:“还真是个好父亲,生而不养也就罢了,竟然还有杀死臻臻的念头?这种爹,他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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