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怀,你再去看看那药。大夫说了,那药一餐都不能漏。”
秦好起身走到王茹鸢跟前,柔柔的看着她:“表姑娘,你想住进这松景院,夫君从头到尾都没同意。是我觉得你一个寄居于别人府上,心里定然不好受,所以才想着让你进这松景院。你若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求,那你就继续住下去。可夫君的药,向来都是竹锦竹怀亲自煎的,表姑娘想帮忙,大可不必在这种事情上抢着做。”
王茹鸢浑身颤抖,活像是受了不小的屈辱:“表嫂是想让我伺候你用饭吗?若是表嫂想,我可以愿意的。”
“那倒不必,你一个表姑娘怎有这样子的本事?若是你来伺候,我怕是要吃不下的。”
王茹鸢眉眼微冷,秦好这是在讽刺她连做一个丫鬟的能力都没有吗?
竹怀端了药跑进来:“幸好竹锦以防万一还煎了一副,这碗药煎足了时辰的。少爷,您快喝。”
满屋子的菜香味被药香味给替代,王茹鸢想上前接过竹怀手中的药碗,却被竹怀一个转身避了开去。
而她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原处,尴尬的很。
喝下了那药,叶陌的神色好了一些。秦好觉得他眉宇透露疲惫,身子都瘫软的靠在轮椅上,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秦好打发走了王茹鸢,再去看叶陌,他已经靠坐在轮椅上眯着眼睡了过去。
“晚上留个火,夫君若是半夜醒了,估计会饿。”
竹怀点头如捣蒜,提着空了的药碗就离开了。
秦好推着叶陌进了里屋,以她自己的力气想要将叶陌搬到软榻上基本是不可能。
“夫君?夫君?”
叶陌没睡熟,不过是身心疲惫不想搭理王茹鸢。他思索着,这人放在松景院实在是膈应。
比起秦好想要温水煮青蛙,他更喜欢快刀斩乱麻!
叶陌眯眼,修长的指尖落在秦好的脸上:“娘子想怎么一刀一刀的割了王茹鸢?你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为夫就要出手了。”
“夫君不喜欢红袖添香在侧吗?”
叶陌觉得,眼前的秦好笑的像一只狐狸。
他若是敢说喜欢,这只小狐狸必定会伸出那软绵绵的爪子,却毫不犹豫的给他来一爪子!
“为夫喜欢红袖添香,但只喜欢娘子一人在侧。”说完,叶陌推着轮椅自己去了屏风后洗澡。
秦好咬唇,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衣袖。
过了会儿,她狠狠地跺脚,下定了决心绕过了屏风。
听到脚步声,叶陌指尖微颤。方才他正想起身,没料到秦好会跟在后面进来。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加小心。
他静静地看着屏风边的女子,柔嫩的脸蛋被热气熏红:“娘子怎么进来了?”
“你身子不便,我来,来帮你洗澡。”
叶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样子的人儿,见她那层羞意迅速的弥漫到耳朵和脖颈,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绯色:“娘子真的要帮为夫洗澡?”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反复问的,你我是夫妻,如今你不方便,我帮着擦澡也是应该的。”
“仅仅是为此?”叶陌扬眉:“娘子可是忘了,我即便是腿脚不便,可依旧是个男人。”
秦好不明所以的抬头,一双眸子仿若是啐了水一般,莹润勾人。
叶陌撑着下巴,幽幽的说道:“身为男人,就有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娘子想着帮为夫洗澡,可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说的是......”秦好迅速的捂住嘴巴,跺脚跑了出去。
“姑娘?”绿萝拿了新的被褥过来:“如今虽然是二月里,但京城的天气依旧冷。方才刮起了冷风,奴婢想着您和姑爷的被褥不够厚,就多拿了一床过来。”
秦好深深的吸气,脸上的热意渐渐褪去:“恩,给夫君多铺几床。我之前听竹怀说,到了冬日里,夫君的身子会更虚弱。这段时间他虽然每日都在吃药,可他体内的旧疾,还是得需要很长时间的调理才能恢复。对了,你炖汤的手艺好,你再去厨房给夫君炖个补身子的汤来。”
绿萝铺完被子笑道:“姑娘放心,奴婢方才就去准备了。竹锦正在厨房看着火候,奴婢伺候了您睡下就过去看着。那汤等到明日早上,就会彻彻底底的入味。”
“表姑娘那边?”秦好取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两根白玉琉璃簪:“那白玉琉璃簪既然给了你和紫萝,那你们二人平日里就戴出来。”
“那是姑娘您赏的,奴婢们平日里做的都是粗活,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奴婢还想着等日后有了孩子,可以传下去呢。表姑娘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就没再出来,也没用晚饭。”
秦好不赞同的看着她:“那簪子既然是给你们的,那你们就好好地戴着。若是真的磕着碰着了也没事。不过是一根簪子,你还想着当传家宝呀。我想好了,你和紫萝是我的陪嫁丫鬟,你们两个的亲事,绝不能随随便便的。你放心,我必定会为你们找一门好亲事,好好的嫁出去做正妻。”
屏风后,叶陌听到了这些话,不免想到自己的两个小厮好像也没定亲。
要是让他们一直在自己身边待着,也是耽误了他们。
叶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秦好一头柔顺的黑发垂在脑后,没有任何的珠翠,靠坐在窗边睡着了。
叶陌失笑,等看到她屈膝抱着自己的样子,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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