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没想到江州城竟还有人不识他家公子的人,讶然道:“你不认识我家公子?”
陆燕尔蹙眉:“我该认识他吗?”
翠珠噗哧一笑,掩唇道:“我们楼公子的名声与顾小世子爷不相上下,只不过顾小世子爷是人人称赞的玉面郎君,而我们楼公子却是逢考必败的霉公子。”
说到后面时,翠珠俨然为自家公子忿忿不平:“公子本是江州官学历届最拔尖的举子,可他就是每次参加会试都会突发各种状况,不是考到一半就晕倒,就是考时腹泻影响发挥,还有监考官竟给错了题目,写到快结束时又重写,今年这次更夸张,他的试卷竟然不翼而飞了,直接榜上无名。公子不是没有才学,而是缺少气运。”
这是江州人尽皆知的事情,翠珠便没有隐瞒。
陆燕尔凝眸沉思:“你家公子姓楼?”
“对,江州首富之子楼君炎!”
楼君炎?
首富之子,自然也是首富,与首辅仅是一字之差。
可从首富到首辅,却是历经万难,九死一生。
陆燕尔终于知道他为何眼熟了,原来是……未来的首辅大人,亦是书中的炮灰男配。
只不过她是个没存在感的小炮灰,而他是个存在感极强的大炮灰。
但他们的结局却惊人的相似。
暴毙?
喝酒呛死?
第7章 两颗心你的志,你的路
即将再见到那个未来会历经沧桑的男子,她竟会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姑娘,到了。”
闻言,陆燕尔深吸了口气,又做了番心理建设,转头问翠珠:“我发没乱吧?”
“没有。”
“我衣服平整没有褶皱吧?”
“没有。”
翠珠摇了摇头,憋着吃吃的笑:“姑娘,你这样子哪儿是去见我们家公子,像是去见心仪的郎君。”
“你不懂。”
陆燕尔红着脸瞪她一眼,抬手理了理鬓间的发,整了整衣襟,捻起裙摆,以一个优雅从容自以为绝佳的姿态走下了马车。
她可是见未来的首辅大人,自然得以最好的仪态。
一抬眸,就看见楼君炎拎着酒瓶从酒坊出来,长眉入鬓,凤眼微眯,神情慵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楼君炎自然也看到了她,只觉得小姑娘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熠熠夺目,很有神采,不复昨日那般的委屈可怜。只一眼,他便淡漠地收回目光,转身往主街上走去。
“楼君炎,你等等。”
陆燕尔一愣,小跑着追上去,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楼君炎侧眸,眼神落在那双瓷白的小手上,声音带着疏离的讥讽“你这么喜欢拽人衣服,嗯?”
陆燕尔手微微一抖,仰着脸看他:“我有话对你说,你听完,我自然就不抓你衣服了。”
楼君炎不耐地掀了掀眉,一字吐出:“说!”
“你可不可以……”
楼君炎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小姑娘娇软的声音说你可不可以,下一刻,身体猛地一僵,黑眸骤然睁大,低头,铁青着脸看着怀里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甚至还像小猫儿在他胸膛蹭了蹭。
做什么往他怀里钻?
他扬手,好看修长的手指落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如墨青丝,滑腻如丝绸。
姑娘家的头发都这么软滑么?
然后,脸一黑,作势要将怀里的毛团子推开。
“不要。”
小姑娘紧张兮兮地攥紧了他衣襟,脑袋愈发深的埋向他胸膛,完全看不见那张白嫩的小脸,软绵的声音甚至还带了一丝祈求。
这是做甚?由衣袖改抓衣襟了?
恰在此时,一骑人马扬尘而过,楼君炎想也没想抬手扬起披风为她遮挡住了全部尘埃,小姑娘总是爱美的,脏了衣恐怕又要可怜兮兮地哭鼻子了。
只是,刚刚打马过街的是崇德侯府的人,为首的是顾辞和程楚河,眼睛四处瞥向行人,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楼君炎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目光若有所思。
“阿辞,我眼睛没毛病吧,刚刚楼君炎怀里抱的是个姑娘?”程楚河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那家伙整日研究做官的门道,何时对个姑娘感兴趣了。
“嗯。”顾辞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那姑娘娇娇小小的,被楼君炎宽大的衣袍拢在怀里,虽看不清面貌,只隐约一个模糊的倩影,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他们很般配。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是谁家姑娘,竟入得了清高自傲的楼大公子眼?”程楚河嚷嚷着,就要勒紧缰绳调转马头。
“先找人。”顾辞拧眉,说,“真有这么个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
“行。”
程楚河想了想也对,楼君炎本就不是什么低调的存在,若真相中了某个姑娘,不过几日江州城便会传的沸沸扬扬,还怕没机会知道。
还是找到那位陆家小姐要紧,也不知是不是跟情郎私奔了?
“阿辞,你真不好奇。”
程楚河扭头看向旁边的顾辞,咧嘴一笑。
顾辞淡淡地扫了程楚河一眼,扬鞭拉开了距离。
程楚河碰了一鼻子灰,又回头遥遥望了一眼楼君炎的方向,依稀看到那小姑娘缓缓抬起了头,侧脸线条柔美,墨发随风而扬,缱绻而美好,应该是个顶好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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