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性命攸关都与李承颂有关,而李承颂这个疯子女人又是楼君炎招惹来的,陆燕尔越想便越觉得委屈,虽然很无理,楼君炎虽未对李承颂付出过任何情感,奈何李承颂看不开呀,这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样的道理。
他不爱李承颂,可架不住李承颂对他有情,又因情生恨,生妒。
这两年,李承颂看似风平浪静,可那日在宫中,她依旧表现的对楼君炎放不开,爱恨难平,陆燕尔总觉得李承颂若在京城一日,早晚会生出更大的事端。
楼君炎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揽坐在了膝盖上,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纤细的腰身,他的声音微冷:“是谁?”
是李承颂,他知道,可他就想等她说。
陆燕尔眸眼微垂,李承颂以前那一番骚操作都未能将她如何,如今真能将她如何吗?
但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是李承颂!李承颂与人在宫外私/通,可能碰巧被砚台撞见,便起了杀心,夫君准备作何打算?”
以前是涉及到她,因着李承颂的身份地位,可以说算了。但现在却是李承颂竟然挥刀指向了砚台,她做不到大度原谅,一想到她可能差点失去了砚台,心便难受的紧。
楼君炎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忽地缓缓说道:“燕尔,我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陆燕尔诧异地睁大了双眸,眼眶微微红润了起来:“即使只是将李承颂所做的丑事捅到陛下跟前,让他不至于蒙在鼓里,也不能吗?”
“不能!”楼君炎说,“这件事……”
陆燕尔豁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楼君炎,像是不曾认识他一般:“她这是淫/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你要替她瞒着?”
看着她犹如炸毛的样子,楼君炎倒还笑了,伸手将陆燕尔拉坐下来,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喝口水,去去燥!”
陆燕尔扭过头,冷道:“不喝。你要是说不出个理所然,我定跟你没完,其它的一些事你瞒着我就算了,可这次却是涉及到砚台,我就小肚鸡肠非要跟你计较一番了。”
“好好好,该计较,该计较!”楼君炎不容分说地将她搂了过来,下颚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关于李承颂的事情,我们不能去计较,不能乱了陛下的计划。”
“陛下的计划?”陆燕尔有些不解。
楼君炎笑着点头:“是啊,我估摸着陛下恐怕早就知道了李承颂私/通的事,可后宫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想必是有别的打算。”
陆燕尔撇撇嘴:”难说陛下见公主貌美如花,忍了呢?“
楼君炎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脑瓜:”怎么可能?陛下可是天子,最是不能容自己的女人与人有染。”
楼君炎旋即又将曾经秋猎骊山遭遇大火的事情说了,这竟然是北漠做的,而李承颂初做宫妃时,景昭帝可是专门对她下了避子药,他对她的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这次宫外私通的事估计也已经早就传到景昭帝耳中,他却按耐住没有发作,估计是要看李承颂下一步的动作。
李承颂入宫前两年可是拼了命想要生个皇子出来,她这般不遗余力恐怕也是别有居心。
陆燕尔听得一愣一愣的:“陛下想做什么,李承颂又想做什么啊?”
“北漠竟然敢跑到大晋的京城来作乱,陛下估摸着肯定要报复北漠,难说大晋跟北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两年拨给兵部的银两可是逐年增多,而三军将士更是时常操练,强度比以往更甚,就连北漠为李承颂出嫁的两座城池都修建了牢固的军事防线,时刻都在为战争做准备。
陛下自诩是一代贤能的君主,大晋军队也是王者之师,不可能率先挑起两国纷争,他只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由北漠挑起战争的时机而已。”
楼君炎顿了顿,继续说道:“北漠君主李连浩,这个人曾经是北苑大王,虽手握重兵,却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他不太可能故意挑起两国纷争。而李连浩的儿子大多都是平庸无能之辈,只除了李承胤,这个人野心很大,重权欲,北漠如今很多大事都是经由李承胤的手,而他更是同李承颂异母同胞的兄妹,他们便是北漠不安定的因素。”
陆燕尔大致听明白了,可她不喜欢战争,只轻轻点了点头。
以大晋的国力,北漠恐怕不是大晋的对手。
而以李承颂的阴险狡诈,恐怕也算计不过景昭帝,就凭他能不动声色将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安然放置在自己卧榻之侧,李承颂便输了,已经可以预见她的后半辈子只是政治权欲下的牺牲品。
“当初你因李承颂受的诸多苦难和委屈,不是我不想讨个公道,只是陛下说了一句李承颂对他有用,我便知晓李承颂暂时动不得。”
就好像王宥,景昭帝不让他下台,他便能一直屹立不倒,想起这两年王宥越发善于伪装自己,将自己装的一派正直凛然,越来越正派,甚至去年淮中旱灾,不惜变卖家产赈济灾民,不仅获得了百姓的好评,景昭帝都大为赞赏王宥的所作所为,想到这里,楼君炎不免忧虑上了。
如果王宥成功洗白自己,岂非再也动不了。
当年因他所犯下的屡屡冤案,尸山血海,真的要就此尘封吗?
而楼君炎和陆燕尔说话的时候,谁都没意识到本该睡着的砚台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安静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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