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视线胶着在某个人身上,没空搭理这哥们,长腿迈过去,绕着这人走开,直接往厨房走。
冯景觅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全身都有些不舒服,手软绵绵的没力气,刚摸上恒温壶,被人夺走。
一只手臂探过来,拿走她的水杯。
冯景觅随着手臂,视线往上,看见陈冲的一张笑脸。
他倒好水,递过来。
冯景觅眼眸眨了眨,接过去喝一口。
陈冲垂下眼,视线从纤细的手腕,看到纤细的手指,视线触及到她手上那枚戒指的时候,顿了顿,“每次见你都带这个戒指,这么喜欢,谁送的?”
冯景觅伸开手,对着灯光端详,“重点不是谁送的,重点是贵。”
陈冲放下恒温壶,背靠着门框,抱起胳膊,兀自笑笑。
顺着她说:“哦。彰显身份?”
冯景觅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她看一眼陈冲,“你一般都几点睡?”
“凌晨两点左右。”
“几点起?”
“六点左右。”
冯景觅:“好吧。”
她端着杯子往外走,水杯有些大,且是黑色的,衬托的手又小又白。
陈冲像个狗皮膏药,保持跟她一样的步调,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冯景觅脚上穿了双粉色的,毛茸茸的拖鞋,所以走路比较慢。
陈冲耐心也很足,听她说了“好吧”,两人走出厨房她都没清楚,好吧?好在哪里?
于是问她:“什么好吧?”
冯景觅回头看他一眼,垂落在肩颈的发丝动来动去,她有些痒,用指甲挠挠。
“就觉得,你这发际线,不像两点睡六点起的……”
陈冲:“……放心,一时半会儿还秃不了。”
***
二楼有个露天阳台,种着花草,还有绿藤,天气好的时候,赵秀雅经常带太太们过来喝咖啡,晚上冯景觅睡不着,偶尔过来数星星。
她今晚就睡不着,以前觉得装修是最顶级的,隔音很好,这次才意识到,不是隔音好,是家里不够热闹。
陈冲跟过来,陪冯景觅吹夜风,起身又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易拉罐啤酒。
冯景觅推脱:“我不喝酒。”
陈冲弯腰把易拉罐放地上,拉过去一把竹编椅子,坐下,“你不喝我喝,行了吧?”
“你酒量很好?”
“还行。”
“能喝多少?”
“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
冯景觅被逗到,眯着眼嘻嘻笑起来。
她笑起来右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只有右边有,左边没有,本来挺不协调,却异常的好看。
陈冲觉得,有两个反而没那么特殊了。
这一趟没白过来,陈冲忽然觉得值了。
他递过来易拉罐,主动与她碰杯,她喝温水,他喝啤酒,异常和谐。冯景觅喝着温水,仍旧抵挡不住深夜的寒意,蜷曲的腿伸直,脚丫子踩在黄色花纹的地板上,手掌盖住膝盖。
这个小举动被陈冲觉察,他放下啤酒,解开纽扣,外套脱下来。
“不不不——”
冯景觅手忙脚乱的拒绝,这么体贴的行为,让她有些不自在。
陈冲的态度很坚决,冯景觅过分忸怩反而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接受。
陈冲刚回到座位,“叮铃——叮铃——”
手机屏幕亮了,音乐声乍起。
屏幕上“母亲”两个字异常醒目。
冯景觅记得以前听陈冲说过,他母亲是个很爱念叨的人,念叨起来,半个小时不止,尤其最近,热衷两件是,一是催他找对象,二是催他回家。
冯景觅看陈冲,陈冲一脸愁容,手从兜里掏出,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收拾,清清嗓子,拿起来接。
李若青知道陈冲刚才扔下牌,是奔着冯景觅去的,最近冯景觅不知道怎么回事,桃花竟然这么旺。
她有些冷,回房拿衣服,真不是故意听墙角,路过这边,无意间听到男人声,脚上顿了顿,忍不住走近,她刚走两步,听到后面有人靠近。
回身一看,是许静。
李若青没事似的笑问:“怎么了?不在楼下喝酒了?”
许静说:“找陈先生有点事,他人突然不见了。”
李若青撩起头发,喝过酒的脸庞红了一片,“你找陈先生做什么?”
许静说:“岑总对陈先生似乎很有兴趣。”
李若青眉梢挑了挑,下意识的,指了指玻璃门外面。
“陈先生大概跟我妹妹在说悄悄话,你还是别过去打扰了。”
李若青说完没再多停留,转脚离开。
许静半信半疑的目送李若青离开,背着手,凑近玻璃门,往外扫去——
冯景觅膝盖上搭着一个黑色的男款外套,显然是陈冲的。
陈冲背着身,在讲电话,冯景觅水杯抵着嘴边,时不时递过去一个促狭的笑容,看好戏似的。
没多久,陈冲声线提高,有些无奈,夹杂着苦笑:“妈,我乱搞什么啊,您不是说想要个儿媳妇,我正物色呢,一时半刻回不去,我喝酒了……不信?我让她给您说句话?”
冯景觅还没反应过来,一抬眼,手机递了过来,她眨眨眼。
陈冲悄声拜托她:“帮我撒个谎,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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