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面?哦,你说周老啊?”
岑旭点点头。
陈年说完这茬,发觉身边佳人冷落,主动邀请林文出去,到楼下舞池跳舞,冯景觅看看陈年那油腔滑调的德行,实在不满意,想着,只要李文一个眼色,她立马就站起来救场。
谁成想,林文欣然答应,“好啊。”
冯景觅:“……”
他二人站起来,一前一后出去,到门口,陈年还笑着主动推门,林文出去,他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舞池的灯光让人迷乱,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除了音乐什么也听不见,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跳舞,却是完全独立互不干涉的,因为除了肢体,完全没任何语言交流。
她穿着一件到脚踝的针织包臀裙,不适合跳舞,腰和跨扭动起来,却很夺人瞩目,淑女娴静中带着那么一股子放荡不羁。
陈年陪她跳了一会儿,独自出来,点了两杯烈酒,抱着膀子坐下,一瞬不瞬的欣赏她。
没多久林文出来,走到他坐的桌子旁,端起温水解渴。
林文放下酒杯,“看我什么?脸上有字?”
“不是,”陈年低下头笑笑,“看见你就想起来一个人。”
林文蹙眉,“谁啊?”
“我前妻。”
她有一瞬间的扫兴,“我跟她长得很像?”
“完全不像,性格也不太像。”
“那怎么想起她?”
“因为恨呗。”
“她怎么成你前妻的?”
他又笑笑,抬起指尖在头顶画了一圈,“不吭一声送了我一顶新帽子,绿色的。”
林文差点被他的幽默笑死,笑的弯下腰,好半天才站直身。
林文已经许久没正式接触过男人,离婚有段时间,她疯狂过,堕落过,自我放逐过,两个月后,突然有一天清醒,开始回味两人要好的时候,午夜体会单身的孤独。
但对方犯的错是不可饶恕的,所以尽管难捱,林文也不曾犯贱。
在这一点上,陈年跟她可谓是惺惺相惜。
两人之间忽然静默,林文擦擦眼角因为大笑流出的眼泪,在指尖捻磨开。
“比惨的话,那你肯定没我惨。”
“说来听听?”
“我老公也不吭一声送了我一顶绿帽子。”
“然后呢?”
“关键是,我从他是个穷逼的时候就熬他,一直熬到他出人头地,出人头地才半年……所以,爱情算个屁啊。”
她说:“我告诉你个秘密,离婚之前,有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他说了很多很多伤害我的话,去民政局离婚的前一天晚上,我百里送炮,跟一个认识只有一个月的男人睡了。”她拍拍胸脯,“房费,我出的。”
陈年一眼不发凝视她。
“老娘就是这么霸气,你敢对不起我,敢给我戴绿帽,那不好意思,我一定得还你一顶。”林文手里拿着啤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她眼神迷离,口齿也变得不利索。
摇摇头,忍着眼泪说:“可事后我压根儿不开心,我觉得好恶心啊……我想,呀,老林啊,你人生中又多了一个男人,一个明明不喜欢就把人家睡了的男人,想不到啊……”
他看着她,不能说两个伤痕累累的,合在一起非常契合的半圆相遇了,但两个相同的半圆,才能更了解彼此,才更有话题。
好半天,忽然端起桌子上的两杯酒,递给她一杯,“这么说,你是惨了点,我输了,敬感情一杯。”
林文摆摆手,“感情算个屁,不敬感情。”
“那敬什么?”
林文竖起手指认真想了想,“敬屁一杯吧。”
陈年忽然笑了,“好,那就敬屁一杯。”
***
林文跟陈年跳舞,跳了好久都没回来。
冯景觅往门外看了好几次,收回眼,望着桌子上的零食茶点,深吸口气,问岑旭:“陈年不是那个被老婆绿了,逢酒必醉,醉了必扯着嗓子唱歌的陈年吗?”
这话刚落地,齐刷刷的目光看过来,似乎对冯景觅这么揭人伤疤的行为很不满。
冯景觅抱歉笑笑,不再说话。
等他们不再看她,忍不住扯扯岑旭的衣袖,岑旭手臂撑着膝盖,侧头凑近,“怎么?”
“你哥们带我闺蜜去跳舞了。”
“嗯”他语气平淡,“然后呢?”
冯景觅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你就不管管?”
这句话成功让岑旭愣了一下,他慢慢拧起眉,抬眼皮子瞧她,“跳个舞而已,为什么要管?”
“我觉得陈年有点不对劲……”
“是有点不对劲,从离婚后,还没见他主动邀请哪个异性跳舞。”
“他从情伤走出来了?”
“或许?”
冯景觅深吸口气,端起柳橙汁一口气喝完,岑旭此刻还看着她,不过深拧的眉放松了,嘴角勾起来,要笑不笑的神态。
“你还笑,你笑什么笑,你家的猪想拱我家的白菜……都拱到地埂上了,眼看着就到白菜了!”
***
酒吧小聚,既然是小聚,肯定不会玩到很晚,男人之间谈完事情,岑旭的三个朋友相继离开,按理说就该散场,可去跳舞的林文和陈年还没回来,冯景觅说什么也要等。
岑旭被她的固执折服,低头看看时间,“林文不是小孩子,江湖老油子了,没那么好骗,且陈年也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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