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含有一丝湿润,“觅觅,输过一次的人,真的输不起第二次了。”
冯景觅看着她,“所以?”
“所以就算我跟陈年有一天仍旧会离婚,我也不希望错在我……我问心无愧。”
冯景觅拧着眉,想说什么,觉得场合不对,环顾一周,没看到陈年。
“可是你的上一段婚姻,也不是你的错,他出轨在先的。”
林文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
她语气有些轻飘飘的,“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但我有责任……你也知道,一开始,我前夫有多宠爱我,对我百依百顺……但我结婚后,没有变换好角色,还是像谈恋爱的时候我行我素,他希望我生个孩子,他想做爸爸,但我为了保持身材,一直拒绝,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我都会甩手走人,也没有顾及到家庭成员的态度,对他妈妈,也是率性而为,他夹在中间,一定很艰难,所以后来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感情完全破裂……”
“后面几个月,他给过我很多次机会,我都没有把握。”
林文缓缓抬起眼,“我后悔过很多次,但没用啊,因为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
冯景觅张了张嘴,“我第一次听你说后悔。”
林文摇头笑笑,“大概我还是太善良了,其实一开始,离婚大概有一年的时间,我都恨他,因为他不忠……突然有一天,我想到他为了跟我在一起的努力和挣扎,很多回忆,就浮现在脑海里……我发现,我跟他的这段失败婚姻,我有大半的错误……这个认知让我特别难过。”
冯景觅不知道怎么说,林文离婚的时候,才发现肚子里,怀有前夫的孩子,这对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打击。
那个时候林文也想过,如果前夫过来赔礼道歉,或许,她一心酸,就答应复合了。
不过前夫在这段感情中,早就精疲力尽,从始至终,都没再找过林文。
林文就是一匹野马,喜欢自由喜欢潇洒,她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不开心了,也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不过现在的林文,在跟陈年的这段婚姻中,真的成长了很多。
中午她洗手作羹汤,和陈年在厨房里忙碌。
陈年中途出来拿料酒,看到朵儿,逗了逗她,冯景觅看过来,陈年就指着厨房说:“文文在做油焖大虾,待会儿你尝尝,味道简直是一绝。”
冯景觅有些惊讶,“林文还会做油焖大虾?”
“她最近刚学的手艺,自从有了儿子,就特别喜欢做饭,整天有事没事的瞎研究。”
冯景觅点点头。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在给她的那封信里,她也写到:“我跟你父亲,并不是一类人,起码婚后不是一类人。柴米油盐那样消磨人意志的事情,我不喜欢做。但他想要的,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这个世界上大概每个人都渴望贤惠的妻子。但我只向往红酒牛排……”
“后来想想,在他跟我提离婚的那段时间,情人节,我给他买了自认为很浪漫的礼物,晚上回到家,他略显疲惫,拆开礼物,也并没有很高兴,反而说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要的,从来不是物质类的东西。后来我才明白,他想要老婆孩子热坑头,回到家一口粗茶淡饭,而不是华而不实的浪漫……他也不喜欢我三五不时问一句他爱不爱我,因为他觉得,爱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太抽象,抓不着看不到……”
冯景觅出神儿这片刻,林文已经从厨房出来,四菜一汤,还有一个炒面。
她一一介绍着:“炒面做的不成功,因为今天是我下厨的,以前都是陈年做,他做的很好吃。”
冯景觅尝了一口,眼睛不由得亮了亮,“很好吃。”
林文眨眨眼,自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好吃吗?跟陈年做的比,还是少一点味道。”
用过午饭,冯景觅带着朵儿,林文送她们下楼。
走到电梯口,冯景觅侧头看向林文,“你是怎么能想起来对陈年好的?也不是天生的吧,我觉得你之前挺大大咧咧的。”
林文笑说:“我啊,把陈年当儿子呗。”
冯景觅挑起眉,“什么?”
林文说:“我每天早晨起来,都在心里默念一遍,陈年是我儿子。”
冯景觅噗嗤笑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林文瞥她一眼,“真的,我每天都会这么默念一遍,时间久了,我有时候恍惚中,就觉得陈年好像真是我儿子一样,所以我怎么对待我儿子,就怎么对待他。”
冯景觅不由得想起岑旭的嘴脸,她发现自己真的很难把岑旭那么大个人当儿子,毕竟岑旭比她还要大五岁。
岑旭跟冯景觅的相处模式,是完全跟林文和陈年相反的。
仔细想想,冯景觅也有小意温柔的时候,不过,大多时刻,都是岑旭让着她。
曾经有一天,岑旭洁癖症发作,握着冯景觅的手,给她洗手,侧头问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你爸爸一样?”
冯景觅当时有点恃宠而骄。
不过看过林文与陈年的相处模式,冯景觅有些危机感,在这段感情种,忽然有些心疼岑旭。
这几年被岑旭宠着,异常娇纵,越发不知道怎么一个人去生活,如果现在岑旭也想自己父亲一样,突然离开,那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会特别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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