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意目瞪口呆。
沈流响一脸懵,看向个很高的少年。
叶尔手提长剑,横上他的脖子,一字一顿,怒气横生道:“沈流响,你可知错!”
沈流响:“……”
执剑的手微微颤抖,叶尔怒红了眼:“你竟敢鞭打剑尊,孰不可忍!”
电光火石间,沈流响想起此人是谁。
叶尔,叶冰燃的头号迷弟。
爱屋及乌,对素白澈百般呵护,后来为救他死了,算是推动素白澈和叶冰燃感情线的一个重要人物。
沈流响眨了眨眼。
叶尔是个做事不论后果的人,毫无疑问,他这会要是敢说叶冰燃半个不好,脖子就凉了。
“你误会了,”沈流响后背靠着树干,“这是我和叶冰燃商量好的,当众演戏罢了。”
叶尔哪里肯信:“神鞭打在剑尊身上,鞭鞭到肉,也算演戏?”
“鞭打在他身,痛在我心,”沈流响语气沉重,“可他要求我这样,本君也很无奈。”
叶尔冷声:“胡言乱语,剑尊为何要别人打他。”
沈流响乌睫轻垂,脸上流露出一抹挣扎纠结之色,好半晌,才叹口气,“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叶尔一愣:“什么?”
沈流响一咬牙,朗声道:“你们剑尊其实特别喜欢别人打他,打得越疼,他越爽!”
叶尔皱起眉,消化话中的意思。
倒是叶意立马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休要胡说!剑尊怎会有那般、那般不登大雅之堂的癖好!”
“我知你们一时接受不了,”沈流响缓声道,“其实我也刚知道不久,所以才在众目睽睽下,对冰燃下了狠手,不然你们想,我如此仰慕你们剑尊,怎么可能伤他!”
叶意表情逐渐僵硬,隐约有些信了。
沈流响对叶冰燃的爱慕有多深,剑宗弟子最为知晓,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剑尊下狠手,太不合常理。
但如果照这般解释,一切便说得通了。
沈流响用力鞭打剑尊,其实是在满足他,进而讨好他……·
叶意打了个寒颤。
莫非剑尊真的……
“不对,”叶尔道,“剑尊离开时满含怒意的瞪你,若真喜欢你打他,为何要如此。”
“那是暗号,”沈流响不紧不慢道,“示意我他很满意,下次再来。”
叶尔愣住了,缓缓放下剑:“当真如此?”
沈流响面色严肃:“你们若不信,我可以立誓,若本君先前说了半句假话,此生与叶冰燃再无可……”
“够了!我信仙君!”
叶尔大喝,感动得热泪盈眶,立马去解捆绳。
叶意也瞬间深信不疑。
按沈流响以前自己说过的话,若此生不能和叶冰燃相伴,不如早入黄泉,如今,他敢拿这发誓,简直比用生命保证还靠谱!
松了绑。
沈流响起身,揉了揉手腕,视线落在一旁地上的黑布袋。
他想到一个法器。
星花袋,后期在素白澈手中闻名,威力非凡,连元婴境修士都能装入其中,无力抵抗。
沈流响正要过去瞧瞧。
身体忽然一颤,体内灵力躁动起来,他深吸口气,试图控制灵力的运转,但徒劳无功。
“仙君,你怎么了?”
叶意想去搀扶,却被沈流响身边一股无形的威压推开,轰然倒飞数十里。
哇得吐了口血。
叶尔慌忙赶到,扶起他。
叶意浑身剧疼,捂住胸口勉强抬起头,倏然睁大了眼。
“这是……要突破了?!”
“化神境!!!”
朝云峰上空,忽然聚集来大量的灵气,将周围诸峰横扫一空。
天地变色。
朝云峰周遭,无人可靠近分毫。
宗内弟子纷纷出了门,朝灵气最浓郁之地望去,被那里爆发出的惊人威压吓得浑身发抖,面色骇然。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威压,究竟是何人在突破?!”
“难道是谁突破至元婴了,可不该有这么大的动静啊……难不成是冲击化神境!”
“那个方向是朝云峰,莫非是沈仙君?!”
转眼间,朝云峰四处被封锁了。
凌华第一时间赶到,设了结界,防止有人打扰沈流响冲击化神境。
脸上半是狂喜,半是狂忧。
沈流响十年内,修为未有一点精进,如今冷不丁要突破了,把他都吓到了。
若今夜沈流响能突破至化神境,对清凌宗将是天大的喜事,失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飞快流逝。
清凌宗内气氛越发凝重,连空气都变得焦灼起来,众人心头,皆悬了根绷紧到极致的弦。
不知不觉,夜色褪去。
黎明第一缕光照向朝云峰,上方灵气恢复平稳,万籁俱寂。
周玄澜踏着满地树叶,四处寻找沈流响身影。
地上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弟子,周玄澜径自越过,又往前走了数十里,看见粗大的树根上,搭了一堆圆鼓鼓的衣裳。
是沈流响的衣服,却不见身影。
“师尊。”
周玄澜唤了声。
忽然,涨鼓鼓的衣袍动了动。
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从衣袍里艰难的冒出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