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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清虚和陶绥终于说完话走了,那只调戏了周祈一会子的小鼠听见动静,也一溜儿烟地跑了,周祈只好再接着蹲守。
    等周祈终于捉到一只老鼠拿回来,谢庸和崔熠已经去了清虚处,周祈便也去清虚处,到了却又听说他们去了玄阳真人生前住的院子,周祈便也跟过去。
    玄阳真人的住处比其弟子的要大一些,院子正中用碎石砌了阴阳八卦图并紫薇北斗图,廊下放着刀剑架子,墙边种着花木,进了厅堂,正面悬着《老子讲经图》,大书案上放着笔墨经卷、黄纸、小香炉,又有山水屏风、木几木榻等物,与长安城中略有些地位的道士所居之所并无多大差别。
    谢庸站在大案旁,从手里拿着的《浑天占》中抬起头,对周祈微笑一下。周祈支起嘴角也笑一下。
    “呦,挺快啊——”崔熠回头,他正站在榻边看玄阳真人箱子里的桃木剑、木雕八卦牌之类。
    周祈走到崔熠身边看一看,到底又转回大案前。
    谢庸已经放下那本占术书,手中拿着的是一张信笺。谢庸看过,递给周祈。周祈接过来,这封信措辞颇客气,不过是日常问安,又说两句瑞元观日常事,像是给长辈师友写的信,只是不知道信始所称呼的“真人”是哪位真人。
    谢庸问清虚。
    清虚走过来,“这是家师写给长安祥庆观玄微真人的信。估计是前阵子本想送出这封信,但出了狐狸丹书的事,家师另写了信,并亲身去了长安,这信就没用了。”
    谢庸点点头。
    查看完了书案,几人又进玄阳真人卧房。
    卧房里也是床榻、几案、箱柜,并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东墙上的小壁龛。龛上供着武神勾陈大帝,下面除香炉灯烛外,还摆着盘子大的一个木雕小坛。
    周祈仔细看看那八卦小坛,与道观后面的醮坛很像,自然,八卦也出不来旁的形状,小坛周围还点了紫薇北斗诸星,木头上面有些焦黑痕迹,这应该是雷劈木的。
    道家多爱用雷劈木做各种法器,以遣召鬼神,驱邪避凶,镇宅护身。周祈微嘬一下牙花子,这位玄阳真人在卧房供奉勾陈大帝,还有这么个小醮坛……
    清虚走过来,轻轻叹一口气,“祈福禳灾,谁想到……”
    周祈点头:“这小醮坛有年头儿了吧?”
    “嗯,师父请来这坛的时候,我还小。”
    周祈再点头。
    在玄阳真人处颇逗留了些时候,回到客房时,天已经黑透了。
    道观仆役送来暮食,三人吃过,便一起看老鼠试药。
    绝影做事利落,把药丸摁在老鼠受伤的腿上,顷刻间,老鼠便气绝身亡了,伤口流出乌黑的血,周身青紫。
    谢庸、崔熠、周祈互视一眼,没错了,就是这种毒。
    “能得到这毒的,除了清仁,就是他的弟子们。”崔熠看谢庸和周祈,“你们注意没有?那清仁跟他的弟子……嗯……”
    “练化丹药呗。那药里也不只蛇毒,许还有石钟乳、赤石脂、石硫磺之流的,性热。”周祈道。爱服食丹药的道士常有吹嘘“夜御十女”者,食药纵欲而亡的达官显贵也不少,只是这清仁出火选男的。
    谢庸道:“也许还有旁人也能得到这药——”
    外面传来拍门声。
    罗启去开门,谢庸、崔熠、周祈一起走出来。
    是清虚,还有清仁那个相貌颇俊秀雅致的弟子叫敬诚的。
    敬诚神色有些惊慌:“贵人们,家师不见了。”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他可留了话儿或字条之类?”谢庸问。
    敬诚摇头,“今日午时师父服了丹丸,他服药后,用心练功,不让我与师弟们相扰,故而我等都不在。服药之日吃过暮食后,师父当再配合喝一碗汤药。家师于服药之事颇仔细,一般都不错时辰。可如今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回来。有一个洒扫的仆役说看到师父去后门了,可我们去后面找,连师祖出事的林子也找了,没找到人。”
    “可去问过清德道长了?现在观里的事是清德道长管着吧?”
    敬诚摇头又点头,“是师叔管着。”
    “一起去见一见他吧,然后召集人手出去寻找。”谢庸道。
    清虚面色沉重,又带着些无措,“大师兄也出事了吗?”
    谢庸轻声道:“很难说。”
    玄阳真人的尸首已经挪到了灵堂,清德带着几个弟子正在给其师守灵。
    陶绥来给玄阳真人上晚香。
    清德等弟子顿首回礼。
    见谢庸等过来,一个道士也递给谢庸、崔熠、周祈香,三人都插在炉中,又行了礼,清德等也顿首还礼。
    “清德道长,刚才令师侄来说清仁道长不见了。”谢庸看着他。
    “不见了?”清德面现诧异之色。
    正要走出灵堂的陶绥转头,“我傍晚在院中碰见清仁道长,清仁道长说是去后面醮坛见道长你。道长没见到他吗?”
    清德略停顿一下,笑道:“他约我去醮坛,不知有什么事。我在坛上等了他一阵子,他没来,我就回来了。我还想着等他一会儿来给师父守灵问他呢,什么事儿,非得去醮坛说。师父在的时候,是不许人随便上醮坛的。”
    说着清德从袖囊中取出一张字条来,递给谢庸。
    谢庸展开看:“酉末醮坛一见。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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