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速度最快的神鹰,凶猛难训,据说十万只里才能有一只。
诸鹤瞅了瞅那只海东青的体型,又看了看自己滚圆滚圆的肚肚,在锋利的喙琢琢下来的时候,愤然翻了个身。
跟小鸡仔差不多大的鹤鹤发出危险警告:“啾啾啾啾啾!”
海东青威风凛凛,双翼抬起,完全无视了诸鹤的示警,一跃俯冲而下。
直到夜色初降,诸鹤才完好无损的回了大营。
“苍鹰”的将士们到底训练有素,虽然眼神气愤的多看了诸鹤几眼,但也没冲上来集体弄死他,总体还算客气的给诸鹤行了军礼。
诸鹤身上的大氅上还有点点未化的碎雪。
德庄急匆匆的迎上来:“王爷,您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
诸鹤心情极好的摆摆手,笑眯眯的道:“四处看看。对了,我们出来也几个月了,小太子的信寄来了吗?”
德庄将装好碳的手炉奉给诸鹤,摇摇头:“似乎没收到……不过小的听说方才燕都送来了一批信件,都运进楼将军帐里了。”
诸鹤换了件玄色的袄衣,又人模人样起来。
他琢磨琢磨:“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楼将军那儿翻翻,看看小太子有没有对本王寄托难耐的刻苦相思之情。”
德庄:“……”
楼苍常年兵戈在外,对吃穿用度并没有多余要求,新选的帐篷也非常简朴,除了比旁边的大点,其余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已经快到大营内宵禁的时辰,走动的士兵少了很多,也没人敢拦诸鹤。
诸鹤畅通无阻的便到了楼苍营前。
值夜的士兵挡住了他:“摄政王留步,将军深夜不见他人。”
诸鹤十分会讲话:“瞧这说的,本王何时也算外人了?”
士兵:“……”
诸鹤继续道:“本王有重要军情,必须马上与楼将军商议。”
四名士兵对视了下。
从诸鹤来到大营至今,虽然极会挑毛拣刺,身娇体贵,却也没有干涉过行军战事。
其中一名士兵转向诸鹤:“属下去通传将军。”
过了会儿。
那士兵出来了:“摄政王,请。”
诸鹤便跟了进去。
帐内一眼望去看不到人,倒是屏风后隐隐约约有些水声。
士兵将诸鹤带到桌边:“将军正在沐浴,摄政王请在此稍后。”
“哦,成。”
诸鹤耐心十足的点了点头,“你去值夜吧,本王在此等着便是。”
那士兵略有不安的多看了诸鹤两样,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转身出去了。
士兵前脚刚走,诸鹤后脚便起了身。
极轻的脚步声被水声所掩盖。
楼苍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诸鹤从屏风后绕了过来。
楼苍:“!”
军中用来沐浴的桶都是最原始的木桶,将军的也没什么例外。
清澈的水面可视度极好,简直能算一览无余。
楼苍脸色登时就沉了,厉声道:“出去!”
诸鹤才不出去,大喇喇的往前迈了一步,张口就来:“楼将军何必如此见外,你有的本王都有,大男人——”
楼苍喝到:“马上出去!”
诸鹤:“……”
他怀疑的看了楼苍一眼,脚步顿了顿,接着动作迅猛的探头往水里一瞅:“啧,楼将军这不也挺大的吗?”
见楼苍一脸像是要杀人的表情。
诸鹤难得良心发现,又多安慰了一句:“没事啊,不就是形状弯了点。楼将军倒也不必为此自卑。”
第13章
诸鹤觉得,楼苍一定还是因为自己那里形状过弯而感到自卑了。
因为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楼苍就黑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外袍给披上了,掌风劲力之大连沐浴的桶都震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唉。
男儿隐疾不轻弹,楼将军心中一定很苦。
诸鹤今天心情其实不错,本来还想再多慰问两句。
楼苍却没给他机会,目光冰冷的朝诸鹤看过来:“摄政王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种军情?”
“军情?”
诸鹤转眼就把自己胡诌的话给忘在了脑后勺,大言不惭的张口就来,“哦,没军情。找你有其他事。”
楼苍脸色可以说是难看极了:“军中军情乃攸关大事,望王爷以后切莫再用此玩笑。”
诸鹤往椅子上一座,翘起二郎腿:“将军说得好听,要不是因为军情,你会见本王?”
楼苍:“……”
楼苍一言未发,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开始穿戴玄甲。
如果眼刀能化作箭羽杀人的话,诸鹤约莫自己已经被楼苍千刀万剐了。
只可惜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脑回路清奇,善于在别人都尴尬的窒息场面里超常发挥。
诸鹤走到楼苍身边,笑盈盈的道:“夜已深了,楼将军怎么还要出去?”
楼苍退开一步,似乎恨不能把空间一分为二,面无表情:“请摄政王回帐休息。”
诸鹤立马点头:“没问题。本王就是想来找将军拿个东西。”
不过转眼,楼苍已一身重甲在身。
他拿过放在案几上的佩剑:“何物?”
诸鹤不要脸道:“听闻燕都新来了一批信件。本王离开燕都之前交代太子殿下每月寄给本王一封家书。不知本王与阿榕的私信是否也随着那批信件一同送到将军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