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甜滋滋的,将口里浓浓的苦味化开,阮呦轻蹙的眉头松开,“我还是看不见东西,但眼睛不疼了。”
说话的时候,阮呦的手在床边乱探,很快就碰到一张温暖的大掌,掌心摸起来有很多纹路和老茧,她拉着大掌的手指头,抿着唇笑。
见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陆长寅无奈地摇头,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
阮呦看不见,惊呼一声,胳膊抱住了陆长寅的脖子。
天旋地转,下一瞬,她就坐到了陆长寅的怀里,衣衫很薄,隔着单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身下滚烫的温度,和有力的肌肉。
许是陆长寅大腿的骨头太硬,阮呦坐得不舒服,动了动。
陆长寅呼吸微滞,很快急促起来,他不动声色将阮呦抱得离腿根部稍远了一些。
“呦呦。”
“嗯?”小姑娘偏了偏头,浅粉色唇瓣轻抿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总是说不出来的乖。
“我的人在青州寻到一个名医,幸许能治好你的眼睛,过些日子你和伯母他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阮呦的脸色蓦地白了,轻咬着唇不说话。
“呦呦?”陆长寅见她神色不好,长眉轻蹙,问她,“怎么了?”
“阿奴哥哥,”阮呦低着头,“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听她这样失落的话,陆长寅心底一空,胸口酥麻麻的滋味泛开,喉咙紧了紧,他摇头,声音笃定,“不是。”
“呦呦,我不会不要你。”
他想疼着她宠着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不要她。
“真的?”阮呦问。
陆长寅嘴角牵起懒懒的笑意,从胸口轻轻震出一声“嗯”,似在像她保证。
一瞬间,小姑娘眉眼间的忧思一扫而空。
“那你会去青州吗?”阮呦又问。
“会,”陆长寅回应她,“等你眼睛好了,我保证,你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阮呦安心了,朝他伸出小指头,“阿奴哥哥,拉勾,不许再骗我了。”
陆长寅眉眼间敛着无奈的笑意,嗓音磁沉,伸出手指,“我以后都不骗你了。”
阮呦抿着唇笑,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肢,能感受到他身子僵了僵,她声音软糯糯撒娇,“阿奴哥哥,我想你了。”
“我就在这。”
陆长寅的胸口震出一声轻笑,沉闷闷的。
“你在这里,我也想你。”
她的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小声嘟囔。
陆长寅垂眸,看着胸口前毛茸茸的脑袋,眸底的坚冰碎成一片。
是夜,星辰宛若明珠,围拱着明月,一片清辉洒落在庭院里,与重重花影相互相印,流光溢彩,夜里温度退了些,窗户被打开了,偶尔一点风吹进来,珠帘轻轻摇晃。
陆长寅难得闲暇一日,今晚宿在盛府。
两人成婚有两月了,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更别提这样整整一日都腻在一起的机会了。
阮呦开心坏了,黏着陆长寅不愿撒手。
忽然想起归宁那日李氏给了她两本书,嘱咐她一定要看的事来,阮呦现在看不见东西,只好央求陆长寅取出来读给自己听。
她软声软气哀求人,姿态可怜,陆长寅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就是天上的星星也愿意给她摘过来,又哪里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只是等翻开那两本书后,画面靡靡,陆长寅有生以来第一次怔愣住,眸色掩饰不住的诧异,半晌,修长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泛白。
“阿奴哥哥?”阮呦唇微开,满是疑惑,怎么没人说话了。
“书上写了什么?”
陆长寅的眸从书上挪开,落在阮呦的唇上,淡若桃花。
他伸手轻抚着,喉结滚了滚,原本黑沉沉的眼睛颜色更深了,他靠近阮呦,问,“想知道?嗯?”
男人的声音变了,带着疯狂压抑的气息,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嗯?”字,含着浓浓的鼻音,尾音拖长,撩拨得人腿脚发软。
却也有些骇人,清冷的呼吸喷薄在阮呦脸庞,不知怎么的,脸颊生出燥热来,布满红晕,她小声的喊了一声,“阿奴哥哥。”
娇娇软软的嗓音,带着娇嗲的意味,却又懵懵懂懂。
寂寥的庭院月光蓉蓉,晚风袭袭,映得那双长眸黝黑,削廋的下巴轻轻放在阮呦的肩上,“呦呦想知道吗?”
男人轻言细语,磁懒的嗓音满是蛊惑,阮呦就像中了迷魂散,呆呆地点头。
蓦地耳畔响起一声轻笑。
陆长寅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傻姑娘。”
他闭上眼睛,俯身而下,薄唇相贴,细细摩挲,耳畔,颈脖,她的每一处,他都为之着迷疯狂。
月色下,绢缎般的黑发散落在墨绿色锦被上,如姻缘线,盘根错节,交叉互融,阮呦眼眸含着春水,波光点点,天生媚态,寸寸雪肌,泛起薄薄粉色。
不知多久过去,她伏在床榻,香汗淋漓,累得快昏厥过去。
几声突兀的口哨声响起,阮呦心一紧,抓着被子,慌乱地叫了一声“阿奴哥哥。”
身后,温热的触感落在背上,浅浅一瞬,如同蜻蜓点水,却让阮呦情不自禁颤了颤,娇吟一声。
陆长寅伸手系着腰带,不过一刻,衣衫已经完好如初,他伸手用锦被将阮呦包住,嗓音润润的,“我去叫恬枝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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