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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昭意微讶,不知道哪儿招惹到他,“你要是有急事,放下我就行,不用等我了。”
    “没事。”梁靖川敛了敛眉,懒懒散散地靠着后座,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
    他没多少情绪波动,就是莫名有些燥。类似于丧尸游戏里,刚劫杀一个,又来一个的感觉。
    不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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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展在精品廊附近,极负盛誉的购物廊里汇聚着各种名店,透明坠地的玻璃窗光影浮动,折出来的色彩有一种奇异的效果。外面的喧闹和画展里的安静形成强烈的反差。本来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被沈嘉彦一搅和,两人又在附近闲逛了会儿,直到沈嘉彦终于把电话打来。
    梁靖川在里面等她,许昭意出去接电话。
    “我在附近呢,你现在直接往右,走到底有家versace,再往北折一下……”许昭意话刚说了几句,对面突然没了动静。
    没电了。
    只有不到百米的路,该说的她其实都说完了,正常人爬也该爬过来了。可惜她这位发小是个路痴,许昭意在原地等了足足十分钟,也没见到人影,心说还不如直接折回去充电。
    刚一旋身,周遭忽然传来低呼声,小范围地骚动起来。
    许昭意回眸。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映照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一地的纸醉金迷。外面数百只装着玫瑰的透明氢气球,忽然在身后放飞。喷泉高矮不一的水柱恰到好处的冲起,晶莹剔透的水珠渺渺落落。巨大的led屏切掉了广告,开始滚动字幕:
    【我跨过千山万水,穿过茫茫人海,只为在人群中拥抱你。只因纵使洞察万千,也抵不上与你对望的一眼。】
    今晚是有人表白吗?
    周围有人低呼浪漫,有人在寻觅今晚的主角,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附近。led屏上的字还在变换,就是跟表白情话不太搭边,甚至有些沙雕:
    【可万万没想到,紧要关头你的朋友我迷路了。你在哪儿?借个充电宝给我回电话……】
    许昭意觉得不太对劲。
    像是在印证她不好的预感,广播里的女声声情并茂,同时清晰地传来:“下面播报一通寻人启事——昭昭小朋友在吗?昭昭小朋友在吗?您的爸爸在二楼服务区等你。”
    操。
    神他妈的昭昭小朋友,神他妈的寻人启事!
    许昭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这出沙雕剧的主角。
    这应该是临时想的主意,但的确符合沈嘉彦的作派。
    从小她这位发小就过得跟只孔雀似的,特喜欢折腾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的人生准则就是怎么张扬怎么来,怎么嚣张怎么搞,从来没有奉行过“低调”俩字。
    刚认识沈嘉彦那会儿,许昭意觉得这就是家里被养坏了的小孩,性格恶劣、为非作歹,标准二世祖。认识久了她就发现自己错了,沈嘉彦其实挺单纯的,用一个词就能概括。
    他就是一傻逼。
    led屏和广播还不算什么,主要是鲜花告白气球不知道玩得哪一出,上面的土味情话都没来得及清理干净。
    “你愿意入我家祖坟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你离开我。”
    “你是心,你是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
    身侧还有人窃窃私语,“居然是寻人启事欸,我刚刚还以为有人要表白呢。”、“地主的傻儿子没地方烧钱吗?寻个人租led屏,今晚太魔幻了。”
    许昭意脑袋嗡嗡的,只想远离这些智障玩意儿,朝服务区一路跑过去。
    沈嘉彦闲散地瘫在沙发上,没多少坐相,跟个少爷似的候在服务区。
    他眉眼清俊,侧脸线条利落、棱角分明,生了一副干净清冽的长相,不过那双桃花眼内勾外翘,总让人有深情的错觉。
    她一推门,他似有所察地抬眸。
    “拉风吗朋友?”沈嘉彦挑挑眉,“我的创意很不错吧?”
    这邀功似的口吻,听得许昭意脑仁都疼。
    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维持着仅剩的平静和友善,朝他招招手,“沈嘉彦你过来。”
    “怎么了?”沈嘉彦日常觉不出危险,懒洋洋地起身,“我迷路了,没报警都能找到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机智、特可靠、特聪明?”
    “聪明,您的确很聪明,”许昭意附和了几句,面容温和,甚至带着微笑。直到沈嘉彦靠近,她刷地变了脸色,“聪明你大爷!我今天就手刃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她右手疾然掠过,手臂死死卡着沈嘉彦的脖颈,这手干净利落也够狠。
    “还愿意入你家祖坟吗?我现在就让你先入祖坟!”许昭意掐死他的心都有,“我是手机没电,又不是失他妈踪!总共不到一百米,你废物吗还有脸迷路?搞那么大动静是想死吗?”
    沈嘉彦只是笑,倒也没躲没还手,从“老大我错了”一路喊到“祖宗饶命”,最后还硬生生挨了下。
    “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沈嘉彦伸手想要来个拥抱,“久别重逢,还是跟老大你,怎么能这么没趣。”
    还没碰到她,他忽然落了空。
    肩上有人一揽,许昭意硬是被这股力道带着后退了几步,磕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这就是你近几天的惊喜?”梁靖川卡着她肩膀,嗓音压在她耳畔,低沉的、不爽的,满是敌意。
    他平日里散漫和缓的好脾性,像是被一把锉刀磨到毛毛躁躁,话里话外都是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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