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川身形微微一顿,沉默了好几秒才出声问她,“怎么了?”
这场面着实有点熟悉,那年高中他俩在广告牌下躲雨,他表白的台词才刚酝酿好,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她直接叫停,简直惨得没边了。
总不会今天时运不济,求个婚又要重蹈覆辙吧?
许昭意咬了下唇,欲言又止。
梁靖川还单膝跪着,没有起身,也没有迫她,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温声道,“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许昭意摇了摇头,磕磕巴巴地说道,“就是,反正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表白的台词可以省了,最主要是,站在这位置我是真的有点害怕。”
“可我戒指都没拿出来。”梁靖川挑了下眉,摸出一个小盒子,好笑地看着她,“你确定不走个流程,先看一眼?”
“要不然,要不然还是回去再看吧,”许昭意抬手,不好意思地捂了捂眼睛,声音很轻,“我现在有点腿软了。”
虽然并不想搅和自己被求婚的时刻,但这里着实让人惊心动魄,她专注不起来,攀岩滑索的时候都没现在觉得恐高。
至于戒指——
她跟梁靖川在一起,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戒指,就他买戒指的习惯,都可以开一个小型戒指展了。
“抱歉,”梁靖川轻轻一哂,眸色深了深,“是我考虑不周。”
他湛黑的眼眸攫住她,起身时踏前一步,扶住她的后背俯身而下,俯身捞了把,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我抱你走。”
许昭意顺势搂住他的脖颈,老老实实地缩回他怀里,将脸颊埋了埋,乖顺得不行。她瓮声瓮气地说了一个字,“好。”
“什么好?”梁靖川身形微顿,他压在她耳侧,沉缓的嗓音微哑,低低地往她耳尖绕,“是可以抱着你,还是答应嫁给我?”
许昭意在他怀里埋得更深,很轻很轻地笑了笑,“都好。”
只要是你,什么都好。
浮光声色处,纸醉金迷时,迪拜的繁华夜景有一种独特的风情。
远处灰蓝色的夜幕中,五光十色的烟火盛宴未眠,表白字幕在持续滚动,眼前红玫瑰如火般烧满了玻璃栈道,萤火虫浮荡其间:绚烂的、迷人的、瑰丽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今夜情浓,他和她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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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这一生不知要赏多少景、经多少事、遇多少人。也许这世上的怦然心动见证不了唯一,日久生情也不过权衡利弊。但我知道我爱你,不止见色起意,而是久处仍怦然,有且仅有你。
山河胜意,万物不及你。
此刻世界就匍匐在我脚下,而我甘愿对你俯首称臣。
纵我高于一切,也只低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篇完,我再把文案的拍卖会写下,估计你们都看腻了,正好我也想偷懒了,还有啥想看的吗?
会尽快完结的。
p.s.
在迪拜公众场合的亲密行为是被法律禁止的,不过这里没别人,所以公主抱没关系。
第88章 绝对领域
八月初,肯尼迪国际机场。
独立贵宾休息室的环境私密, 隔绝了嘈杂的交谈声和行李箱轱辘滚过的杂音, 也放大了空间内的声响:餐桌上的手机已经振动过三次, 在沉寂的环境内格外突兀。
许昭意迟迟未接。
空姐动作优雅地将香槟倒入杯中, 略微迟疑了几秒,微笑着提醒,“小姐, 您的手机?”
“不必理会。”许昭意平静地睁开了眼, 轻轻一笑。
空姐将甜品摆好, 礼节性地颔首欠身, 拉着餐车退了出去。
来电不间断地响到了第四次。
许昭意轻轻地嗤了声, 冷淡又漫不经心地接通电话,“喂?”
“Zoey, 你现在在哪儿?”对面的声音急切地挤了进来,像是在极力讨好她,“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昨晚大家都太冲动了, 这件事其实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许昭意单手支着下巴, 拨了下餐盘上的叉子,冷笑了声, “你有三分钟,是打算讲讲贵所默许别人窃我成果的误会,还是昨晚骂我不知好歹的误会?”
通话来源是N.A.研究所, 昨晚双方刚因为窃取数据的事翻了脸。
国外注重实习和学分,许昭意大学四年的GPA和GRE都很卓越,破格进了研究所。不过毕竟资历还浅,她参与的是个被搁置的项目。在过去的十几个月,她耗费了不少心血,自费招助手,在植物DNA的主动去甲基化研究中,意外得到了关于表观遗传机制的新突破。
有人祝贺,自然也有人眼红。但她没想到一年多的同僚,还是她最信任的朋友,背地里捅刀。可惜这人动她电脑时,不小心败露了——
许昭意电脑留了“后门”,文件有隐藏的暗码,旁人动电脑就会自动替换文件,开启摄像头监控。
这是一种职场上常用的手段,她这人向来谨慎,就留了手。
本来遭到熟人捅刀已经令人作呕,许昭意打算私下处理,给对方留个体面时,又无意撞破:
这事压根不是一个人的利欲熏心,研究所理事会早就默许了。
昨晚撕破了窗户纸,有同僚替她愤愤不平,但N.A.研究所的所长诺文教授只会打哈哈,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等他听到许昭意要退出,当场翻脸无情,解除合约时,偷偷让人扣留了电脑、U盘、纸质资料等一应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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