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淞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低,轻轻的,透着股莫名的无奈。
陈七月被钉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其实两个人之间还有半臂的距离,可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孟寒淞把她圈在里怀里。鼻息间全是陌生的男性气息,很干净很清爽的味道。耳边滑过拉链咬合的声音,一寸一寸,像是每一下都咬在心口上,就连嫩白的耳廓,也染上了点点粉色。
第2章 、两个世界 …
“怎么不接电话?”
男人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七月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直觉。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和孟寒淞之间的距离。陌生的气息消失,大脑也终于一点一点开始运转起来。
“你给我打过电话?”陈七月定了定心神,两手握着书包的肩带,“我手机忘记带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七月认真说话的时候,声音绵绵的,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难怪一直没人接。
孟寒淞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递到小姑娘面前。手掌摊开,是一只白色的瓷瓶,小小的,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灵丹妙药。
面前的手掌有点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的边缘修建得很整齐。
陈七月原来看过一本关于手相的书,说是手掌末端,手腕上方的宫位属于坎位,坎宫属水,主欲望和感情。所以,这个位置竖纹多的人,往往桃花运也很旺盛。
孟寒淞手掌的坎宫就有许多细细的竖纹。
“从老爷子那里求来的灵丹妙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男人干净的声音继续从头顶传来。
啊?还真是灵丹妙药啊……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脸呆呆的样子,孟寒淞忍住伸手拍她小脑袋的冲动,“发什么呆,还不拿着?你身上不是还有伤吗,这个擦了,保证不会留疤。”
他还记得她身上有伤啊。
陈七月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连日的阴雨糊了脑子,连带着看孟寒淞这个人都有些不一样。
嗯,今日份的孟寒淞有点温软。
不像以前那么……欠揍!
指尖触碰到掌心,暖暖的,陈七月接过瓷瓶,小声说了声,“谢谢。”
“行,赶快回去吧。”孟寒淞笑着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不能耽误学霸看书。”
陈七月绷起小脸,仰头瞪着面前的人,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嘴巴里塞了坚果的松鼠。
孟寒淞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丝柔软又温良,手感意外的好。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原本有点小嚣张的松鼠月顿时萎了,心里那点七上八下的小心思还没活络起来,便听到男人缓缓开了口:“别总这么仰着脸,显大。”
陈七月:“……”
什么有点不一样,有点小温柔,统统都是假象!
气鼓鼓的陈七月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人家好歹也是专程来给她送药的。
揣着一颗有点小小不安的良心,陈七月装过身,便看到孟寒淞依然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眉眼染上一层柔色,深棕色的瞳仁里淬着光。
陈七月冲他挥挥手,孟寒淞依然噙着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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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寝室的门,陈七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放下书包,室友范婷婷便急吼吼的从阳台上跑进来,“七月!七月!我都看到啦!你和乔舒握手啦!”
范婷婷一张娃娃脸,晃着陈七月:“怎么样?怎么样?摸校花的手是个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又白又细,柔弱无骨?”
“是准校花!”跟在范婷背后的是林莎,冷着脸,嫌弃的看着犯花痴的范婷婷,凉飕飕开口:“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那个男人身上么?”
“对啊!”范婷婷圆脸马上一冷,“陈七月!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在宿舍楼下和个男人搂搂抱抱!还摸头杀!你老实交代,那个帅哥是谁?”
“我没有和他搂搂抱抱……”陈七月手里还捏着那个瓷瓶,圆润的瓶身,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某个人的温度。
“他?”范婷婷故意拖着长长的调子,娃娃脸凑在陈七月面前,眯着眼,“他是谁?怎么听起来就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故事!”
“能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故事?就是我一个远方表哥……”陈七月推开面前的一张圆脸,“范婷婷,你泛函分析的作业写完了吗?”
身形一顿,范婷婷又急吼吼的折回自己的书桌前,倒腾着书桌上的书,“啊啊啊——泛函分析!泛函分析!”
陈七月被她吵得闹哄哄的,脑仁直疼。
林莎站在她背后,纤细的手指按上她的太阳穴,“来,莎姐姐帮你放松一下。”
“唔……莎莎,还是你对我最好。”陈七月挨着林莎的掌心蹭了蹭,像某种讨巧卖乖的小动物。
林莎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便冲着手下不老实的脑袋拍了一巴掌,然后整个走廊都听到一声暴喝:“陈七月!你要是再把脏衣服泡在盆里两天,就给老娘搬出506!”
陈七月、范婷婷、林莎,15级数学系67人里面仅有的三个女生,在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且僧多粥少的数科学院,这就属于珍稀物种。
只可惜,三个女生——范婷婷花痴,且是男女同吃;林莎高冷,生人面前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只剩下一个看着软绵绵的陈七月,却是云大闻名遐迩的女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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