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沐听他哭得脑壳痛,本来责备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一回头,他发现自己大徒弟面色不善地盯着沅戬:“应鳞?”
应鳞回过神,冲江临沐勉强笑笑:“师尊觉得如何?要过去看看吗?”
他敢保证沅戬这家伙是故意放走虎玉的!他实力不比虎玉差,阻止她轻而易举。
“虎玉好歹是化形妖兽,又是天玄宗弟子,太罗宗再怎么样也得掂量着处理,应该不会对她痛下杀手。”江临沐揉揉额角。
“师尊,这可不一定。”沅戬说:“之前在太罗山下,他们可是对师兄下了死手。”
江临沐皱起眉头。
太罗宗门内,几个长老齐聚一堂,愁眉不展。
天玄宗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早用灵鸟给他们传来信笺,说他们宗门弟子杀了天玄宗的一位妖兽弟子。要求他们立即交出凶手并归顺天玄宗。
“荒唐!”一位长老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总门内有点实力的弟子和长老都在门内守着,出去的无非是些低端弟子,他们能杀得了妖兽,我把名字倒着写!”
太罗宗宗主一时内心复杂,长老说得是没错,但是为什么总感觉不太舒服呢……
“依我看,就是天玄宗那群家伙想找个理由将咱们宗门纳为网下!”
“天玄宗向来一家独大,如今也要向我们这等小宗门下手了吗?”
宗主沉默不语,只留长长一句叹息。
“宗主!”外门弟子突破结界,跪在堂外:“天玄宗来人了!”
太罗宗宗主抬起枯瘦的眼皮,出声:“终于来了。”
来人格外年轻单薄,后背挺得笔直,眉目秀丽,却苍白如纸,好看是好看,却透着一股子死气。
后面两个青年倒是高挑壮实,相貌又好,一路上不少太罗宗女弟子偷偷打量他们。
“我来不是喝茶的。”江临沐推开小厮送来的茶水,抬头看向太罗宗宗主:“我宗门弟子被贵门弟子所杀,此事卓影应该跟你们说了。”
太罗门宗主微微皱起眉头,这小辈年纪不大,怎么出口如此狂妄?竟敢直接喊天玄宗宗主之名。
“胡说八道!我们都未曾见过你们宗门弟子!”长老吹胡子瞪眼道。
“我弟子死于你们门派中人之手,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一昧否定就可以以假乱真。”
沅戬突然眼角一跳,他总感觉江临沐这话好像不太对劲。
“先前的事如今已经交给我们大宗主处理,我来贵地只是想将另一个徒弟领回去。”
“你有病吧——”太罗宗宗主身后的长老脸涨得通红:“你自己徒弟不好好看着,全跑我们门派来了?”
宗主伸手拦住他,冷声道:“长老莫多言。”
“对了,我徒儿乃一只虎,母的,性格有些暴躁,若是她在贵宗门,麻烦将她还出来。”
太罗宗宗主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徒弟……是只老虎?那你……”
他突然知道此人是谁了。
“原来是江宗主,方才没认出来,多有得罪,不过,本宗门真的没出现过什么妖兽。”他声音放缓了些。
应鳞突然问:“也没有出现过虎?”
“这……”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们宗门在山上,每日来串门的野兽也不少。
站在堂下的一个长老摸了摸下巴,说道:“昨日有只虎闯入宗门,我小徒儿将其斩杀,做成虎皮送给我——不过,那虎身上没有一丝灵气,只是一只野兽,总不会是江宗主的徒弟吧?”
“师尊,我们看看它吧。”应鳞说着,抬头看向他:“妖兽被掏了灵核后便跟普通野兽差不多,若真是……”
“麻烦长老将虎皮给我看看。”江临沐说。
他也不相信那虎皮真的有问题,但他就是看那老头有些不顺眼,要是放在自己那个时代,他跟他徒弟该牢底坐穿了!
虎皮很快被呈上来——它明显还没有被加工过,皮上透着一股子腥味,毛上的血迹还没有弄干净。
“师尊,是虎玉!”应鳞沉声道。
动物对人而言,相貌上看上去可能没什么区别,其实看多了就会发现,所有动物都是不一样的。
虎玉耳朵圆一些,腰上有两条纹接到一起,像拉长的心形。
“我知道。”江临沐轻声说,心中无端涌起一阵酸楚,自己养了它们兄妹俩几十年,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动手的是谁?”
“我!”
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位少年,他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傲气。
“它要上山吃我外门弟子,我一巴掌就扇下去了,怎么了?野兽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还不能还手?要是真伤了我宗门……啊!”
江临沐捏住他胳膊,反手一拧,只听“咯吱”一声骨头清脆的响声,少年疼得摔地上捂着胳膊打滚!
他骨质并未得到淬炼,躯体有没有灵力保护,自己都近身了他还未有任何反应。
太玄宗长老面色一变,几步上前挡在少年前面:“您这是何意?居然对一个刚刚筑基的小辈出手!”
刚刚筑基……
江临沐颇觉荒唐。
虎玉乃金丹中期,他才刚刚筑基!
每上一阶,实力差距天翻地覆。
虽说存在乱拳打死老师傅嫌疑,但是双方实力差距在这儿,林黛玉拳头再狠也不能倒拔垂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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