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顾君辞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却又在台阶前停下脚步,侧首望着谢绥云,往他身边挪了挪,轻声道:“不过,谢公子向来都觉得我耽误了你与公主独处,怎么今日,却又把这样的机会拱手让给我呢。”
谢绥云脸色当即便阴郁了下去,别过脸不再看着他:“我只是看不惯你玩忽职守罢了。”
顾君辞扬唇一笑,转身朝着萧渊揖礼道:“萧兄,这公主对你似乎格外不同,不如,你也去看看公主。”
萧渊微愣,刚要开口,便听得谢绥云嗤笑一声,直勾勾的看着萧渊道:
“据说这萧二公子可是有婚约之人,未婚妻可是河东裴氏的姑娘,看来萧二公子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啊。”
顾君辞闻言神色惊讶,不由望向萧渊。
萧渊神色未变,抬眸直视着谢绥云,朝着揖礼道:“我与裴氏姑娘有婚约这等小事,都被谢公子记挂在了心上,看来,谢公子对在下倒是十分关注啊。”
谢绥云冷哼一声:“你少得意了,他们觉得是你众世家公子的楷模,我可不觉得,咱们之间还有账没算呢。”
萧渊面若冠玉,此刻面对谢绥云的挑衅,更是云淡风轻,眸中淡然更是让谢绥云的脸色阴郁到了极致,他潇洒抬手揖礼:
“在下便等着谢公子来算账。”
萧渊迈步下了凉亭,与顾君辞颔首一礼后便离开了望月亭,回去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谢绥云直视着眼前的人,语气十分不善:“难道在你眼里,萧渊比公主还重要么?”
顾君辞望着谢绥云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也没理,径直就朝着公主在北苑落脚的院落走去。
不过刚到庭院中,便瞧见了从公主房中出来的萧家姑娘,萧舜华。
黑发如墨,发间点缀着的珠花衬得她愈发端庄秀丽,远远地见着顾君辞,便福了福身,刚要朝自己的厢房走去,便被顾君辞唤住了。
顾君辞轻咳着走近,瞧着舜华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萧舜华笑道温婉,熠熠双眸望着顾君辞再次福身一礼:“此前听闻恩公在植树岗救下父兄,昨日渊兄又得恩公舍身相助,此番恩德,该是我萧氏满门都要感谢的。”
顾君辞还未开口就被扣上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只道:“萧姑娘哪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萧舜华道:“恩公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顾君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踌躇着片刻才点头应下:“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这萧二公子,是真的与河东裴氏的姑娘有婚约在身?”
萧舜华不明就里,却还是应道:“却有婚约在身,只不过……”
“原来是真的。”顾君辞喃喃,视线也不自觉的瞟向了公主所居住的厢房。
他原以为这公主中意萧渊,将来这萧渊会成为皇帝的乘龙快婿,所以他才会以救下萧渊为借口,跟谢绥云套近乎,想要在日后得到谢氏那一门所藏的璇玑图。
如今看来,谢氏的那份璇玑图他怕是得另作打算了,不过兰陵萧氏的璇玑图他倒是可以谋划一下。
萧舜华瞧着顾君辞担忧的眼神,瞬间便明白过来,不由安抚道:“原来恩公是在担心公主。”
顾君辞愣了愣:“什么?”
萧舜华望向公主的厢房,笑着道:“恩公放心吧,公主不会受到伤害的,渊兄虽有婚约在身,可与他有婚约的姑娘,在年前已经……”
顾君辞直视着她:“已经怎么了?”
萧舜华叹息一声,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悲戚,她颔首苦笑,道:“父亲当初在长安为官时,与裴家的叔父交好,所以就连我与那位姑娘的名字,都是出自一处,因此,父亲与裴家叔父便为渊兄订下了婚事,原本订的是明年成婚的,岂料裴家姑娘身染恶疾,去年病故了,可惜,她可是位才情出众的女子,若她在,此番听学,她自然也会来的。”
顾君辞听着萧舜华低声讲述着萧渊未婚妻的身世,竟然不自觉的从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悲戚,喉头略紧,只得缓了缓心绪后才道:
“原来如此。”
萧舜华点点头:“因着自幼便长在一处,感情也算好,只不过……所以,虽然他有婚约在身,眼下却也跟没有一样,只要公主不介意,我想渊兄他应该不会拒绝。”
顾君辞应了一声,笑着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萧姑娘。”
萧舜华颔首浅笑,与顾君辞再次福了福身后,便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厢房。
顾君辞叉腰看着公主的厢房,脑海中大约将此事盘算了一遍后,这才上前去,站在门前道:“卑职求见公主。”
听到是顾君辞的声音,原本已经在拆卸钗环的公主立马便走了出来,可瞧着门前只有顾君辞一人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容便立即淡了下去:
“怎么只有你一人啊,放心吧,此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且去休息吧。”
顾君辞将公主那期许到失落的视线尽收眼底,心中自然明白公主真正想见的是谁,不由笑道:“公主,那卑职真的走了。”
公主没有理会,顾君辞便揖礼一拜,刚转身便听到身后道:“站住。”
顾君辞颔首一笑,转身望着她。
公主似乎有些紧张,扯着腰间的佩饰,许久才问道:“渊表兄单独找你出去,是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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