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会比季云祺更好的人吗?
终究意难平。
等到季云祺晚上顺着窗户摸进来的时候,萧方二话不说,凶狠地扑上去,把人撞在窗棂上,狠狠地咬住嘴唇。
有眼下的好日子已经这么短暂,他不想浪费时间去考虑以后的事。
季云祺被他吓了一跳,却什么也没问,给他亲,给他咬,然后用更炙热的亲吻回应他。
“怎么了?”
“今天晚上……”萧方把脸埋在他胸前:“云祺,要了我……”
季云祺停了片刻,忽然将他打横抱起,凶狠得仿佛在夜里觅食的饿狼。
两人一起跌在柔软的床褥里。
季云祺俯身,咬住了属于自己的猎物,也不再问萧方是否会后悔,只喘着粗气简单地回答:“好。”
今天弟弟终于做了决定,郑重地跟他坐下来谈了很久。
——说自己喜欢上了在皇上袖子里的姑娘,虽然仍不知道对方的相貌品行,也不知道姑娘究竟在哪里,可经过这些天慎重的考虑,清楚自己仍然是放不下,想尝试着去追求。
——说对自己审视了很久,才发现现在有的一切都不是靠自己得来的,身份、地位、荣耀和尊敬,都是父亲和哥哥为自己带来的。
——说他想拥有自己争取来的荣耀,想变得强大起来,想有朝一日能够昂首挺胸地面对喜欢的姑娘,想有能力保护别人。
季云祺听得心中百感交集,弟弟和他终究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他自十三岁起上战场,所向披靡,受人敬仰追捧,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好事,可父亲却总说他心性漂浮不够稳重。
虽然嘴上不服气,可他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有种茫然总是挥之不去,眼看着这样日渐倾塌的局势,不明白自己这样徒劳挣扎究竟为了什么。
直到十八岁那年,病了四天,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了萧方。
在为国为民的重担即将把他压垮的时候,他心里住进了一个人,想要保护这个人、想要再见这个人,变成了他长久的执念。
这份执念让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无坚不摧,支撑着他一步步走下去。
失去夑州时,被夺军权时,父亲离京时,弟弟入宫时……每一次,旁人都以为他会崩溃,可所有的一切,他都忍耐下来。
别人只当他坚强隐忍,可只有他知道,这力量是那个仿佛太阳一样热情又开朗的人借给他的。
弟弟在这几天的沉默中仿佛突然成熟了许多,就像他当年刚从那边回来的时候一样,这让他也欣慰,也心疼。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再柔软的心也会披上坚硬的铠甲。
他和萧方终于是又见面了,可弟弟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有机会。
他向弟弟提醒这一点时,弟弟比他想的还要坚强——为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如何,也要先变得强起来,才有资格去与姑娘见面。
弟弟果然也与他一般无二的倔强和执着。
与弟弟分开之后,他看着看着家中熟悉的一桌一椅,想起刚从那个世界回来时的疯狂和痛苦,忽然特别想见萧方,想埋在萧方的发间,好好记住这个味道。
这一世过后,无论爱与不爱,他们都不再相见,时间这样宝贵,一刻也不想浪费。
想见。
萧方仰面摔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觉得呼吸困难,被沉重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
见惯了季云祺往日的克制和温柔,他一时被吓得呆住,反倒连忙去摸季云祺的脸:“云祺,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烛火下,季云祺的眼眶发红,像是攒了一股狠劲,又被克制地藏在里面:“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啊……”萧方回应着他,又忍不住小小惊叫一声。
天气热的,沐浴后本来就只松松套了浴袍,被人用力拉扯下,腰带散开,里面若隐若现都见了光,被季云祺的衣衫一蹭,全身仿佛过了电。
他下意识想挡,又有些舍不得对方少见的热情,虽然是自己主动,已经能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过了最初的勇敢,不敢对视起来,只能用手背盖住眼睛。
“萧方,”季云祺拉开他的手压在床上,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一直钻到锁骨下面,反反复复地叫:“萧方,萧方……”
萧方的身体发起抖来,他听得到这声音中的爱意和渴望,是对他那些踟蹰犹豫最好的安抚。
一只手垫在脑后,他借着劲儿仰起头,不问缘由,拼命地回吻。
都这么贪心,一生一世也不够,来生来世又该去哪里寻找呢?
他们的双唇缠磨在一起,生怕泄露出半点暧昧的喘息,手脚并用地,慌乱又生涩地去剥开那些不该存在的遮挡。
都是这样年轻的身体,早已挡不住炙热的灼烧。
“别怕,”季云祺单膝跪在他的腿间,侧着脸,朝圣般虔诚地吻着搭在肩头的脚踝,一只手在皮肤上激起层层颤栗:“我会好好疼爱你。”
萧方被搅成了一汪蜜水,却不敢失去理智地尖叫,只能发着抖地抿着被角,颤声叫着:“抱抱我……”
他如愿以偿地被拥在温暖结实的怀抱里,那是踏踏实实的安全,是任何可怕困境中都可以倚靠的信任。
“萧方,我爱你。”低沉的声音温柔抚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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