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修:“……”
——未婚夫和前未婚夫齐聚一堂。
这个场景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微妙。
海因斯在戈修身旁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少年的肩膀上,自然而然地少年圈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伊戈尔先是一愣,然后向海因斯行了个颔首礼:
“埃斯特罗导师。”
海因斯轻笑一声,半垂下眼睫:“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让我也听听?”
戈修:“……”
他有点想走。
但是还没有等他做出什么具体行动,就只听伊戈尔回答道:“抱歉,我们只是在聊一下私事……”
海因斯挑挑眉:“私事?”
他垂眸扫了眼被自己半圈在怀里的少年,然后微笑着回答道:“我可不觉得是私事。”
伊戈尔一惊,下意识地瞪大双眼。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些什么,就只听海因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毕竟,你口中的那门‘被强按到头上的’婚事——我是其中另外一位主角。”
伊戈尔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有稳住脸上平淡而礼貌的神色,他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戈修:“……”
这他妈都是什么和什么。
事情的发展实在太迅速,到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
不过,反正这件事也迟早要曝光的。
戈修神情木然,在心里叹了口气。
爱咋咋地吧。
而伊戈尔则是仍然处于震惊中难以缓过神来。
这就是……他的父亲,不愿意告诉他的原因吗?
海因斯眯起双眼,缓缓地向着伊戈尔的方向走了两步。
随着距离的缩短,伊戈尔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向着自己倾泻而来,恐怖的精神力中裹挟着alpha强悍而霸道的信息素,带着浓重的侵略和警告意味,以一种绝对的强势和威压一点点地从头顶压了下来。
他的额角开始向外渗出点点汗珠,就连手臂都开始微微地颤抖。
男人唇边的弧度拉直,那点微微的笑意从他的眼底迅速地褪去,漆黑的眼眸深如渊薮,闪烁着一点金属质感的冰冷幽蓝,轻声问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伊戈尔咬紧牙关,在巨大的压力下,难以抑制地,一点点地垂下头颅。
他的声音艰涩而沙哑:
“没有。先生。”
“很好。”海因斯勾了勾唇,那股近乎恐怖的精神压力骤然收回,在瞬间化为虚有。
伊戈尔重重地喘了口气,他抬头看向海因斯,眼底闪过隐约的悚然之意。
这是什么样可怕的控制力……
而海因斯本身也不准备在戈修的目睹下做的太绝,毕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吓到对方就不太好了。
他勾了勾唇,再一次恢复了刚才懒散的模样。
海因斯走回到戈修的身边,然后开口说道:“那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伊戈尔当然也不能有什么反对意见。
海因斯揽着戈修的肩膀转身离开。
少年身形修长而纤细,而男人则高大挺拔,从背后看上去是那样的和谐,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人能插入其中似的。
他定定地站在原处,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眸色深沉而复杂。
一旁的柱子背后,珀西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面目微微扭曲,几乎咬碎了一口好牙。
·
在发觉他们已经离开了伊戈尔的视线范围后,戈修停住了步伐。
他肩膀微侧,一拧身,灵活地将自己从对方的手掌下挣脱了开来,然后拉开一个让自己舒适的安全距离。
海因斯挑眉看了过去。
戈修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然后开口:“满意了?”
“当然没有。”海因斯的唇角微勾,仿佛开玩笑似的缓缓说道:“毕竟这可是有人觊觎我的未婚妻啊。”
他说话的语气半真半假,但是眼底幽深的神色却分明显示他所言半点非虚。
“很巧,我也没有。”戈修也同样露出一个微笑:
“我不喜欢被当作地盘一样争夺。”
他唇角的弧度加深,语气轻飘飘的,也同样好像开玩笑似的:
“如果再出现一次,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少年的面容娇美秀气,清冽的声线中带着微糯的鼻音,不管说什么听上去好像都是在撒娇。
但是他的眼瞳却漆黑而清醒,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锋利感,那种近乎原始野蛮的危险被禁锢在冰冷的瞳仁内,令人下意识地感到畏惧和恐慌。
——就是这样的眼神。
海因斯的眸色加深,专注地凝视着眼前年轻的Omega。
纵使遍体鳞伤,情形危机,眼前面对的还是实力远胜数倍的狂暴虫族时,他就是这样的眼神——冷的,静的,仿佛毫无情感的手术刀,只有绝对理性的分析,以及蓬然亮起的火光。
这样的眼神仿佛利刃般瞬间穿透了屏幕,直直地扎进了他的眼底。
在那一瞬间,海因斯感受到了自己心脏不规律的跃动。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帮那个少年一把。
——事实证明,这恐怕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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