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昊比白锦荣还会混熟脸, 他长得好看又会说话。就算是拐着弯的骂人也教人生不起气来, 反倒会使对方暗自反省,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不如让你家那位再开个客栈,主要用来住宿。”凌东昊手里抓着白球,耍赖似的背过手。
谢风冲他伸手,“夫君最近在忙别的事,没空。”
谢风说的也是实话,但是京都这块儿鱼龙混杂,谁好谁坏都得留个心眼, 不能傻了吧唧地全都倒出去。
凌东昊“啪”一声将白球滚了出去,直接撞毁了一桌的球局,甚是无辜地摊手,“再过一个月就是秋闱了,州府的榜应该出来了,到时候京都一批上京赶考的。你是不是傻的,宋老板没空,你就自己弄嘛。”
他后仰着背,“谁还能嫌钱多不是?”
谢风索性放下球杆,喝了口冰西瓜汁,徐徐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这京都的客栈不说一千也得有八百吧,我去凑什么热闹。”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凌东昊人精一个,打发小厮去买了杯西瓜汁,“没什么意思。”
谢风不相信,追问道,“你打什么主意呢,你一个京都的本地人要是想开客栈早就开了,还用等到现在?”
京都最大的茶庄就是凌东昊母亲韦于欣的产业,这位韦大小姐的陪嫁也是闪瞎了不少人的眼。只不过这后来,凌东昊父亲的官越做越大,韦于欣为了避嫌,在明面上就将这茶庄转到了远方亲戚的头上。
凌东昊偷偷地拉着谢风蹲到了柜台下,可怜谢风的肚子不方便蹲下。两个人现下的姿势过于引人遐想了,谢风坐在椅子上,肩膀以上的位置露在众人的面前,凌东昊则是一点儿不在乎形象地跪坐在地上,堪堪露个衣角在外面。
一上一下,从柜台外看,就像是两人在偷|情似的。一个仰头一个垂首,都快亲到一块儿去了!
凌东昊凑到谢风的腿根,不容推拒地勾着对方的脖子,悄声道,“我知道试题的内容,咱们可以利用这个好好地赚上一笔!”
宋景文抱着双臂趴在柜台上,冷不丁地出声道,“试题的内容你就烂在肚子里,咱们不稀罕。别说,也不想听。这话只当没说过,你可悠着点儿吧。”
谢风眼眸中真的有星星,映着宋景文的一举一动,黏糊地抵着对方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个饭局吗?”
“你们这是干嘛呢?”宋景文不答反问,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搞地下情?”
谢风站起身笑他,“凌东昊非要摆这个姿势,我也没办法啊。”
凌东昊拍拍屁股,顺手拽过白锦荣的胳膊,轻挑地在对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搞哥儿恋呢。”
这话吓得白锦荣立马跳出老远,瑟缩着指了指凌东昊,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样子,“我就说你有所企图吧!没结果,不爱,你别黏着我!”
谢风扶额,白锦荣真是傻得不行,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
宋景文失笑,看好戏似的将谢风从柜台抱了出来,冲着玉轩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进来吧。”
玉轩会意,领着外面的工人进来,指挥着,“放在那块儿,别磕着了,对,围城个圈。”
宋景文就这么抱着人往沙发上一坐,软塌塌地好不舒服,解释道,“这是沙发,家里也备了一套。不然你整日里往这儿跑,硬板凳坐久了对腰不好。”
一共四个沙发围了好大的一圈,还有个七彩的凹进去的软垫子,鸟巢一样的形状,看着要比沙发还要舒适。
谢风害臊地看向以他和宋景文和圆心,沙发范围外的哥儿们局促地踮着脚尖,勾着脖子,显然是很感兴趣,又面皮薄不好意思上前。
他从宋景文的怀里滚了出来,冲他们招手,“你们都坐啊,地方挺大的,就随意坐坐。”
白锦荣不客气地往谢风身边一坐,小幅度地弹了起来,新奇地歪倒在沙发上冲谢风傻笑,“真舒服,风哥哥,给我也弄一个呗。坐得下两个人的就成。”
都是老熟人了,其他哥儿对宋景文也没有一开始的拘谨,完完全全习惯了他们的聚集地多了个男人。这男人都名草有主了,也就甭担心这男人对他们有什么想法,没看见人家的眼睛黏在自家媳妇的身上拔不下来了吗?
有那心思不纯的,指望着通过谢风和宋景文成为一家人的,早早地就被谢风请了出去。有了宋杏儿的前车之鉴,谢风的辨裱能力直线上升。
所以说,这桌球室,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谢风看了宋景文一眼,宋景文点头,状似无奈地叹息道,“可以买,跟我家小祖宗说一声,那个条去取就行。”
凌东昊特立独行地往“鸟巢”里一坐,顿时仰了进去,就剩两胳膊在上面乱挥,“吃人了,这窝太软了。还有香气呢,我要这个!”
白锦荣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傻叉。
哥儿们纷纷跟着下单,对这长得可爱又软和的沙发喜欢得不行,摆一个在寝室也是舒坦的。
谢风将玉轩留下记账,自己乖乖巧巧地跟着宋景文回去了,事无巨细地汇报着一天吃了几根冰棒。
宋景文奖励似的揉了揉他的脸颊,跟他分享着好消息,“老家那边来信了,四叔考上了,不日也要来京都。”
谢风对这位少年秀才也十分看好,雀跃道,“那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屋子,要不要我们去接他一程?不是秀才了,现在应该算是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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