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可以被威胁一次,那么后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凭什么被推到阵前的就是我呢,一旦我的立场改变了,那我身边的人岂不是也要跟着背负骂名。”
季舟看了他一眼,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他与谢风交好多年了,哪能看不出他冷硬的外表下是颗慈悲的心肠。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摸着后脑勺道,“暂时也打不到京都,陛下气急了才拿你放在阵前的。”
他叹息一声,扫开落叶跨坐在石凳上,“太妃一事依旧是宫中的忌讳,不能提的。德里克那老小子也是不地道,给人下天花,这是我我也忍不了。”
谢风就这么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甩了甩头,跳开这个话题,“我明日去自首。”
“???”
季舟募地放大了双眼,转着脖子,掏了掏耳朵,“你在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又去自投罗网。”
“你脑子有问题吧。”
谢风如法炮制地在自己身上藏了些小炸.弹,“我看到告示了,我去将景文换出来。我不会有事的。”
“你还打算自己炸自己?”季舟嘴角翘的老高,抓了两颗在手里抛着玩,“真没必要,你男人就是属蟑螂的,打不死。你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省省吧。”
谢风小心地拿回那两颗炸.弹,他这一批的成品不仅是个头要大上一点儿,威力也相应地大了许多。
他找季舟过来就是想要对方接应一下,能将宋景文安然无恙地带回去。现下却是砸了自己的脚,这人是放荡惯了,对谢风的话想听就听,不想听了就敷衍。
季舟表面上云淡风轻,人是一刻没敢离开。谢风也就是看起来乖,实则骨子里犟得要死。
很难保证他会不会偷偷把自己送出去。
谢风的焦虑感在显而易见地上升,他伺机而动,终于是在季舟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
季舟真是操.碎了心,忙不迭地让人去京都闹事,“京都越乱越好,郊区那边也抓紧办,多扔些炸.弹,务必将周边的兵力吸引过去。”
岑溪无奈地捏着手腕,组织人一箱箱的炸.药往关门的店铺里送,沿街都安.插了他们的人。
不明真相的百姓稀里糊涂地赶去了衙门看热闹,只见消失许久的谢风出现了。
而且一出现就有人要抓他,和书上说得一模一样,这陛下定是冤枉了好人啊。
他们可是看了杂志的,陛下要对宋氏夫夫下手了!
“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有人伸长了脖子,将官兵团团围住,“谢老板,你家铺子啥时候开门啊。”
“不能是奸细吧,那宋老板是无辜的?他这夫郎却是个奸细,这说不通啊。”
家中有妻妾是狄竺国的纷纷附和,“前几年还互通有无呢,咋这时局又变啦?牵连无辜,要不得啊。”
“说打就打,也是翻脸不认人啊。”
说什么的都有,七嘴八舌的乱嚼一通,一点儿没意识到战争其实离他们很近。
官差被挤得鞋都掉了一只,他“嚯”地抽出大刀,凶神恶煞地喝斥,“都让开,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通通抓进牢里!”
谢风眼尖地发现岑溪等人也混在人群中,他十分自然地移开目光,低下头碾了碾脚尖。
走了好久却还是不见人影,谢风有些急切地问道,“宋景文在哪儿?”他关心的只有这一件事。
官差险些被挤成肉饼,此时更是没好气地说道,“在宫里呢,都让你去大理寺自首,你非找个小衙门,你是存心的吧。”
谢风挑眉一笑,知道人在哪儿心情就好了不少,“当然不是,官差大哥,你快些吧,我着急。”
小小的官差拿着鸡毛当起了令箭,倒像是真把谢风当成阶下囚了,推攘着他进了大理寺。
老熟人冉大人摸着胡子,点了两人将谢风押走了。
进宫之前还搜了身,得意洋洋地将谢风的匕.首下了,却将那些个圆球给忽略了。
谢风如愿地见到了宋景文,挣开衙役的手直扑宋景文,附耳道,“季舟在外等你,他带你走,咱们儿子就交给你了。”
宋景文愣住了,待听清话之后一把攥住了谢风的手腕,恶狠狠地咬着牙,“你什么意思?”
他在牢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贺千恒心血来潮要让他晒晒太阳。
显然,是他太天真了!
贺千恒那厮就是个心怀不轨的,根本没那么好心。
谢风眼神闪烁着,众目睽睽之下亲上了宋景文的唇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中只装得下一人,璨若星河,盈盈剔透。
眼中之人不管不顾地反咬上去,泻火似的在谢风的腰上拧了一把,“你倒是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斗转之间,宋景文已是弄清了谢风的意思。
他不善地看向冉恒,呸了一声,“愚忠!”
“亲得好,还真是感人。”贺千恒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你看,我说他会自己回来吧。这不,送上门来了。”
李公公笑眯眯地扯着嘴角吹捧,“陛下料事如神。”
谢风站得笔直,不耐地质问道,“现在你应该遵守承诺,把宋景文放了吧,你要的人是我。”
贺千恒轻笑出声,负手立于台阶之上,俯视着他,“朕金口玉言,确实放了啊,可是他舍不得你,不愿意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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