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瑾瑜公子,他,他为了不被皇帝作为威胁您的棋子,触柱而亡了!”
“你!你说什么!不可能!”尤贺激怒之下, 一掌下去,直接将身前的桌子劈了个飞散。
邓怀沉痛道:“将军前往边境之后,皇帝便秘密将瑾瑜公子软禁在了皇宫, 所有人都被皇帝控制住,小人当时有事不在府中, 这才侥幸不曾被捉住, 可是整个长安都被戒严, 属下根本出不来。”
“此次,也是澈王爷与皇帝之间打起来了,属下才趁乱逃了出来报信。”
尤贺捂住胸口,那次被刺伤的旧伤仿佛又在隐隐作痛,他双眼赤红,喃喃道:“不,这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信鸽是被南宫辰得到了!”尤贺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他怎么会不拿瑾瑜来跟我谈判!”
“据属下所知,皇帝曾派人来跟将军协商过,不过一直没有回归,属下还以为,还以为……”邓怀不敢再说下去。
“还以为我为了权利皇位,不顾瑾瑜的生死了对不对!”尤贺气恨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从反叛以来第一次笑,笑的狰狞血腥,满是杀意。
“潘诺!你们找死!”咬牙挤出这句话,尤贺拔出他杀敌的长刀,飞奔往几位大将所在的地方。
潘诺就是尤贺的副将,要将他瞒的滴水不漏,潘诺是绝对漏不掉的人。
尤贺来到潘诺的房间外时,里面的大将正聚集在一起,外面的小兵看见大将军拿着大刀,满是杀意的身影,哪里敢说话。
“事业成功在即,那南宫澈也是个傻的,不过刚好为我们做嫁衣,我们这样大的拥护之功,尤大将军当了皇帝,也能混个外姓王当当吧,瞧那些王爷以往都多风光啊。”
“谁说不是呢!”
“长安有准确消息过来,那被皇帝捏着的小倌儿居然撞柱而亡了,为了不连累将军,倒也算条汉子。”
“还算个汉子,我看他就是挨不住皇帝的刑法了,这才不得不自行寻死,将军没理会皇帝拿他协商的事儿,皇帝大概也觉得这么个玩意儿碍眼了,就把怒火都发在他身上了也说不定,嘿嘿,还真是可怜啊,我们又怎么会让将军因他这样一个玩意儿就被皇帝所左右呢。”
“死了也好,这样将军知晓了,更是要恨皇室了,我们也就不用怕将军放弃了。”潘诺道。
“哈哈,是啊。”
这些声音传进尤贺耳中,让他目呲欲裂,一脚踢开门,挥刀就砍。
砍的就是那个说瑾瑜是个玩意儿的大将,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房中众人都被尤贺的突然到来给吓懵了,一时愣住,居然没来得及阻止。
手起刀落,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就这么滚落在房间中央,鲜血喷了旁边的潘诺一脸。
潘诺抹去眼睛上的鲜血,终于回过了神,冲天的血腥味和尤贺满身杀气,让潘诺直接如丧考妣,两股战战,居然提不起劲儿反抗。
尤贺也不说话,砍完一个脑袋,扬起刀便对准了下一个,迎着就朝潘诺去了。
在尤贺心中,那个侮辱瑾瑜的第一个该死,而作为他最信任的副官,潘诺就该排第二个!
这时,还是旁边的大将清醒过来,涌过来拦住尤贺,尤贺已经铁了心,不杀潘诺,不放弃,谁拦,那就杀谁!
此时的尤贺早已红了眼,瑾瑜的死,还有这些人的话,让他情绪暴走,已经完全不想去理会其他的任何事,只想着要杀掉眼前之人。
众人见拦之不住,又不能杀了尤贺,想要打晕更是天方夜谭,此时连接近尤贺身边都难,只能眼睁睁看着尤贺再次手起刀落,又一个脑袋滚落,跟方才的那个撞在一起,滚了一个小圈儿,划出一道血淋淋嘲讽的弧度。
血腥味涌满整个房间,散发着让人欲呕的气味。
众人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人,自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味,不过一想到这两人的身份,身上就不免寒毛直竖,看着站在中央,手上握着的长刀上鲜血滚滚而落,通红的双眼,里面蕴含的疯狂和杀意的尤贺,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尤贺陡然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流泪,“真是我的好兄弟,好属下啊!”
笑声陡然停止,尤贺冷冷的盯着屋内的人:“既然这么喜欢造反,到时对战朝廷的时候就积极点,我们也的确是该回长安了。”
他转身走出房间,黑暗的夜晚,天上的圆月,冲破云层的阻碍,洒下银色的光辉。
尤贺轻轻甩去刀上的血迹,倾倒上烈酒,小心的用布擦拭着刀身,就着月亮的光辉看着长刀反射的利光,眯了眯眼。
“瑾瑜,等着我来接你,”长刀横劈,似乎连月光都被劈开了,他冷漠的道,“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声音中再也没有了人气。
在失去了笑容,失去了爱人之后,他丢掉了他原本的爱国之心,再没有一点犹豫愧疚,只有杀上长安的坚定狠厉。
尤贺的军队势如破竹,在南宫辰病倒,南宫澈还在跟南宫辰对着干的情况下,飞速的拿下城池。
最终,当尤贺重新踏进长安的时候,看着里面凌乱破败的景象,完全没有他离去时的平安繁华,而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他没有心思再去想对错的问题,眼中只剩下那个屹立在城中央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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