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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岳九那笑容,岳孝严猜得七八不离十:“是不是想找我出去办案的?”——那样他从来带着岳九,岳九不用在家呆着,就能出去玩了,能不高兴吗?
    岳九喜气洋洋地一打响指:“对的!就是这么回事,就是梁国公小儿子,京城小种马梁恩伦的那个案子。”
    这个案子京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边梁国公府一派愁云惨淡,国公爷夫人哭得几次背过气去,梁国公的母亲平时最疼爱这个小孙子,每日里吃斋念佛,请求上苍保佑。
    这边岳九、岳孝严听到能出去办案,还当成是玩了,一身的喜气洋洋。
    ——天下最难的,恐怕就是感同身受,每人都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情绪从来是不相通的。
    岳九和岳孝严两个人研究了半夜的案情,终于把种马案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
    梁国公的小儿子梁恩伦,秉性风流,放荡不羁,眠花卧柳,五毒俱全,在几日前只带了一个随行的小厮出去玩,好几天也没回来,虽然梁恩伦素来荒唐,不过几天不回家点卯也不正常,就算是真玩得乐不思蜀,可是也得回家取钱啊。
    梁国公的夫人几天没看到讨债鬼小儿子回来取钱,觉得心里突突的,觉得寝食难安,她不敢去找梁国公,找到了自己刚刚回家的长子梁恩泽:“恩泽,你说你弟弟怎么三天还没回来?他能去哪呢?”
    梁恩泽因为准备世袭父亲梁国公的爵位,所以最近才开始在大朝会上朝,心里将这个弟弟罚跪在了搓衣板上,不过当着母亲的面还是得表现的兄友弟恭些:“娘,恩伦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喜欢一个青楼女子,还不是游荡了十来天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外衣火狐狸毛大氅已经去当铺当了,裤子都快保不住了,实在拿不出钱来,被那青楼女子给撵出来的。
    梁国公夫人用丝绢拭泪:“恩泽,你不知道,他这回出门,身上没带多少银子,我为了规制他,值钱的玉佩首饰什么的,也没让他带,按理说应该花光了回来要钱了。”
    提到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梁恩泽倍感头痛,一母所生,兄弟三人,截然不同。
    他是长子,从来稳当持重,端方有礼,而且长身玉立,长成了京城一棵松。
    老二恩施性格内向了些,只喜欢在屋里呆着看书,不过也极其顾家,和大哥阳刚之美不同,有一股子阴柔气息,人送绰号“一棵海棠压青松”,不愿意出门也和出门经常被围观有关系。
    可是这个老三也不知道怎么沾染的一身坏习气,十几岁就吃喝嫖赌无一不精通,再加上祖母和母亲最喜爱小儿子,根本别人管不了。
    这回淘气淘出事来了。
    梁恩泽和母亲说话的空档,已经换成了一身素白的衣服,越发显得列松如玉,稳重如竹,星眸一闪:“娘,我先让家人们四处私下去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哪个秦楼楚馆寻花问柳呢?”
    梁国公夫人马上点头:“我白天已经派了十多个人去找了,不过他能去的地方太多,终究人手还是不够。”
    夫人单手摸了摸额头:“对了,不能只去找秦楼楚馆,那些赌场也要找一些,他也许赌输了钱,被人扣起来了呢。”
    梁恩泽扶着母亲的胳膊往卧室里走,一边送母亲回去休息一边安慰母亲:“娘,弟弟一向荒唐,您别太担心了,我这就派人出去找,我和二弟也四处转着去找。”
    梁国公夫人步履沉重,越来越食不甘味寝不能寐:“恩泽,按说平时我也没有这般不安,可是此次我总觉得有些不详。”
    梁恩泽不信鬼神,可还是顺着母亲的话头问:“怎么觉得不详?”
    夫人走路有些战战巍巍的:“你三弟本来离家的头一天,就想出门的,和以前一样,就编了一个出去和朋友喝酒的谎话,说要认识几个新朋友,可是那天早晨刚起来,发现一只戴在脖子上的玉观音无缘无故的裂了,他就和陪房的丫头秀春说了这个事。”
    “后来秀春告诉我,她当时倒也没多想玉观音的事,只是觉得恩伦才回来没几天就又出去跑,就撒娇撒痴让恩伦别去了,恩伦还真当天没去。”
    “可等到了第二天早晨,你三弟只说是去马厩看马,结果却一去不复返了。”
    “恩泽,这玉观音本来就是你祖母诚信在泰山礼佛,之后求来保佑你三弟平安的,你说这第一天碎了,是不是给你三弟挡了灾祸?可谁知道你三弟…呜呜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躲得过去。”
    夫人越说越觉得不详,心里翻山倒海的害怕,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恩泽觉得母亲有些多想,不过他作为武将之后,也知道军队出征有时候还要图个吉利,这玉观音破碎,确实像是有些兆头似的。
    他手捏着腰间的玉佩不停的摩挲着,继续面不更色的安慰母亲:“娘,那是偶然的,再说三弟睡觉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翻跟头打把势,没一会老实,可能就是碰碎了。”
    国公爷夫人倚了倚大儿子稳重结实的肩膀,心里还是关心则乱:“可秀春说,那一晚上,恩伦没怎么翻身,许是累了,睡的挺沉的。”
    梁恩泽轻笑:“娘,秀春是三弟的陪房丫头,这一点上可能是没说实话呢,你别信她了。”
    想想也倒是真的,秀春总不能把什么姿势和折腾了多久告诉给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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