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就是厅堂,虽然不大,也没有挂着招牌,但明显是家餐厅。摆放着三张方桌和凳子,擦得干干净净。
楚封在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对着洛周周示意,“坐。”
洛周周在他对面也坐下了。
听到声音,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从后厨走了出来,看到楚封就笑道:“今天想吃点什么?”
楚封也微笑着,说:“老规矩。”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洛周周,“给小孩也做一碗。”
“好咧。”那人高声回答,又进了厨房。
洛周周好奇地打量四周,楚封问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吧?”
洛周周摇头。
他以前住的阁楼对面就是家饭馆,虽然不好吃,但是方便又便宜,所以他是那里的常客。
楚封却没将这回答当真,只笑了笑。
很快,那中年老板就再次出现,手上多了个餐盘。
他将餐盘里的两碗面,分别搁在两人面前,又拿出两双干净的筷子,摆在上面。
“吃吧。”他笑眯眯地对洛周周说。
这是一大碗普通的番茄鸡蛋面,上面铺着几根葱。青红相间,面条晶莹透亮,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谢谢。”洛周周也不客气,拿过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就喂进嘴。
味道很好,他自觉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茄面,也不再抬头,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那老板没有再进厨房,就在旁边桌的凳子上坐下,有句没句地和楚封说着话。
洛周周听到楚封在问他,“柳叔,柳姨这几天怎么样?”
老板叹了口气,道:“老样子,拖着吧,还好有王素照顾着。”
楚封没说话,洛周周偷看了一眼,见他侧头望着门外,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怔忪。
片刻后听他说:“真是辛苦你了。”
柳叔说:“客气了,我是王素王均的舅舅,王均没了,就剩王素一个小姑娘,照顾姐姐本来就是我的责任,结果她的药还要您来负责……”
两人有问有答,显然认识已久。
当洛周周竖起耳朵专心听时,他们却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安静中,只听到楚封又在玩那个银质打火机,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我给您拿个烟灰缸。”柳叔起身道。
楚封说:“早戒了。”
洛周周将最后几根面条刨进嘴,又捧起碗把面汤喝了个干净。
放下碗时,发现楚封和柳叔都看着他。
柳叔笑着问:“还要吃吗?我再给你下一碗。”
洛周周连忙摆头:“不要了,我已经吃饱了。”
他用桌上的纸巾擦嘴,看见楚封面前的碗还是满的,分明没有动过,不禁问道:“你没吃?”
楚封将打火机收起来,说:“我已经吃过了。”
说完起身,对柳叔说:“过几天我去看柳姨。”
洛周周见他要走,也连忙站起来,跟在后面。
出了巷道上了车,楚封问他,“现在送你回埃内夏吗?”
“噫?”洛周周吃惊道:“难道咱们来贝亚尔铎,就是为了吃面吗?”
“不然呢?”楚封反问:“那味道难道不值得你来一趟?”
洛周周回忆了下,咂咂嘴说:“值得的。”
“那不就行了。”楚封道。
看他发动汽车,洛周周有些泄气,闷闷道:“这就要回埃内夏了……”
“那你还想去哪里?”楚封瞥了他一眼。
洛周周想说去警署,但又有点不敢开口,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楚封见他这神情,面露警惕道:“可别想我把你带回家。我说过,不带未成年。”
洛周周认真道:“我给你说过的,我已经成年了。”
楚封对着他摇摇手指,说:“那也不行。”
洛周周坐着生闷气,忽然反应过来,说:“我也没说去你家。”
“哦……没说去我家呀。”楚封做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洛周周见他眼中浮现出熟悉的戏谑,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你这个……你这个……”他咬牙切齿,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狼人。”楚封将车驶上了路,语气轻快地替他补充。
洛周周见他满脸愉悦,瞬间觉得狼人这个词,不再具有攻击性。
这个词已经废了。
越野驶出狭窄的街道,拐上一条宽敞些的路。
随着两边建筑越来越眼熟,洛周周发现这并不是去关卡,而是去贝亚尔铎警署。
他惊喜地扭头看向楚封,两只眼睛闪亮。
楚封笑笑说:“开心了?”
“开心。”
楚封又敛起笑容,“作为刚刚从警署提出的偷窃犯,你对警署的热情,让我为警员们感到骄傲。”
洛周周收起笑容,板起脸转过头,决定接下来不再说话。
“问你个问题。”楚封又说:“是正事。”
洛周周怀疑他还是在戏耍自己,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车窗外。
“上次你说那几名受害者的瘀斑是死亡后所致,我们使用仪器检测后,确实如你所说,那些瘀痕是在死亡后五分钟内造成的。”楚封的语气这次很严肃。
洛周周终于转过头,说:“那是肯定的。”
楚封试探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