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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悄淡淡嗯了声:“要说危险,师兄跟冬冬不更加危险、”
    冬冬是班主吴有为的亲儿子,他老婆嫌弃吴有为穷又固执孩子还没多大就跑了。
    班主一个人把吴冬冬拉扯到现在,七岁的小孩子身体自打生下来就不好,小病秧子一个,或许是没钱给他看病,又或者怕带着吴冬冬成为累赘招人注目,总之班主逃跑时应该什么都没带,把他这小病秧子的儿子留了下来。
    而叶悄就是专门伺候照顾吴冬冬的,他跟陆念秋都是被班主半路收养回去的,要说班主欠债逃跑不是个正常男人该有的作为,但叶悄还不至于恨对方,当日子苦久了盼头破灭,把一个固执老实人变自私走向极端的路也实属正常。
    要说班主是个忠厚的好人,逃跑把自己儿子扔了。要说他是个坏人,却在生活清贫的时候没对两个没有家的小孩子置之不顾。
    总之人性最不好揣测,更不要轻易妄加的去揣测一个人。
    叶悄拥有这副身躯半年了,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原来的叶悄是一个生下来就不幸的孩子,童年一直循环着被人轮流丢弃,差点还给卖到人贩子手上,经历了太多的苦头,性格阴沉沉的不爱说话,旁人同样不敢靠近他。
    小病秧子吴冬冬对叶悄就格外的依赖,这也是叶悄能一直留下的主要原因。
    吴冬冬还在镇上的小医院住着,叶悄晚点得去把小孩接到身边,顺便告诉小孩他爸扔下他跑了。
    陆念秋说:“冬冬我看着就行,你年纪还小,出去了有时间和机会重新生活,不该被束缚在这里。”
    陆念秋顿了一声:“师哥知道你喜欢唱戏,你有天赋就不该被埋没,去一个大城市,功夫不负有心人,师哥相信你日后一定会成为台上的名角儿。”
    叶悄觉得陆念秋比他还要善良,干脆没接话,反正我行我素惯了,对方拿他没办法。
    “我准备去接冬冬了,你随便看着办吧。”
    叶悄留完话就走,陆念秋看着他的背影面露无奈。
    叶悄情绪有点起来了,他以前受抑郁症折磨自杀,即使现在拥有一副新的身躯,最开始也花了至少三个月才走出原来的状态,到今天他才有了自己重生一次的真实感。
    就像做了一场梦居然重回到十八岁,想都不敢想的事,却真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叶悄乘车到达镇上的医院,吴冬冬住院三天,今天费用用完了,续不上,得把人接出来。
    医院病患少,病房就三个小孩,吴冬冬见到叶悄,嘴巴扁扁的差点想哭,还想要抱。
    其他两个小孩见到叶悄被头发遮脸的模样都没敢靠近,睁着圆溜溜的眼看他,好像在看什么坏人。
    叶悄话不多说,牵起吴冬冬的小手去前台办理出院手续就带人离开了。
    吴冬冬说:“冬冬想哥哥。”
    叶悄捋了一手小孩柔软的头发,带他上车后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说:“班主欠钱跑了,以后你要跟我。”
    吴冬冬似懂非懂,听他爸跑了不要他更加收紧抱住叶悄的手。
    叶悄被小孩勒的有点呼吸不上,他人瘦,把小孩脑袋往后薅了薅:“你怎么就不怕我。”
    冬冬笑的眼睛亮亮的:“哥哥好看啊。”
    叶悄无言。
    谁能想到他被头发遮掩起来的眼睑下有一道二厘米的疤,天生的。除去这道疤,叶悄的相貌跟雁回有五六分相似,还生得一副清亮的好嗓。他都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雁回的模样真的成了大众脸,居然遇到过两个跟自己形近的人。
    但叶悄也因为这道疤毁了,而且在雁回来之前,原来的叶悄不太会唱戏,平日里跟个哑巴无异,不爱开口说话。他自己私下悄悄练嗓子,直到在陆念秋无意撞见,把对方吓得半天没出声。
    师哥陆念秋说他比班子里任何人唱的都要好,哪怕陆念秋是班主带出来的,也都不如他。
    班主收养了他们还教唱戏,教陆念秋,不教叶悄,就名头上挂个师兄弟,以前的叶悄自闭不计较,现在的叶悄也不计较。
    叶悄说:“我长得吓人。”
    他眼睑下的疤痕就像精美瓷器上出现的一道违和的裂缝,吴冬冬掀开他的头发定定看了几秒那道疤痕,咯咯的笑。
    “不吓冬冬。”
    叶悄忘了吴冬冬智力有点问题,傻乎乎的。但这小孩却是他意识清醒时第一个对他传递温暖的人,所以他可以冷血,可以选择做个自私的人,唯独放不开那么小的孩子留在这里。
    (下)
    回到青鲤湾的时候叶悄发现周围似乎好像变热闹了,村委方向隐约传来鞭炮声,敲锣打鼓的,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小地方消息传得快,叶悄牵吴冬冬回家的短短路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大老板来这里做慈善,给青鲤湾捐了上千万。叶悄挑眉,确实很多钱,可以还好多笔班主欠下的高利贷了。
    旁边过路的村民好奇问:“哪个地方的老板扶贫扶到这边了,出手那么阔绰。”
    “不知道,好像村长称呼对方江老板,人家老板亲自过来的,开的那辆车——”边说边比划了一手,“阔气有派头,但大老板没摆脸,还那么有诚意的捐上千万进来,村里所有干部领导都过去接待了。”
    村民感叹唏嘘,捐一个小地方都能随便捐那么多钱,那该会多有钱啊,他们想象不到。叶悄听了几句没放在心上,反正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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