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初见裴潇和裴谨的人都很难联想到他们是父子。
她往裴潇身后躲了躲,假装没听到裴谨的警告。
裴潇大笑:“还有这种事?谨儿,什么大美人快拿出来给我也看看嘛。你爹我阅美无数,帮你分析分析。”
“没带画!”裴谨没好气道。
金蕙却拆穿他:“少主骗人,那画你时时带在身上呢。”
“哎哟,谨儿别小气,拿出来看看嘛。”
裴潇和金蕙你一言我一语半哄骗半强抢地扒出了裴谨身上藏的那副画。他爹就是挨不着他也比他厉害,裴谨只好放弃挣扎,憋着气把画交了出去:“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一副画。没见识。”
裴潇展开画一看:“咦?是个男子?”随即又惊叹,“真的是个大美人啊。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神态,没想到我们谨儿好这口。”
裴谨恼羞成怒:“都说了是我梦到的了。”
金蕙也是头一次仔细看这画,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画中人,感慨:“本以为是少主在哪悄悄结识的修士,这么一看,中天界哪有这种美人。我相信只是梦了。”
裴谨深以为然:“美人只在画中才完美。”
裴潇却道:“此言差矣。不完美才可爱知道吗?画上的人再美,也没有灵魂呐。”
“爹是说我画工差,没有灵魂呗。”
“哎呀爹不是那个意思。”
“还给我。”裴谨面无表情摊开手。
裴潇讪讪合上画,递还给他:“好了,知道谨儿的偏好了,以后爹见着这样的美人一定介绍给你认识。”
裴谨嗤之以鼻:“除了梦里,哪有这般人物。”
*
薄暮空潭今日可是旷世纪的热闹,没课的弟子全跑来围观这场在谒金门上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对决。
心门弟子们从来没在自己师门见过此等盛景,都看呆了。大师姐薛谅甚至在琢磨要不要收个门票钱。
好在慕真知道这场对战关注的人很多,提前安排了人去维持秩序。
韩楚提前来了,被十几个同门弟子拥戴着围在中间说笑,似乎一点不为即将到来的事情紧张。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
剑门奉使冯友春和心门奉使陶漱竟然都来了。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惹得议论纷纷。
冯友春向来和弟子打成一团,亲和力很高,连替不是本门的弟子也会排忧解难,这次来不算太稀奇,稀奇的是陶漱。
冯友春笑着调侃陶漱:“陶奉使的消息渠道难得跟上了正常人,也对,薄暮空潭这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也难。难得你有雅兴过来,不过你难道也是好奇乐道和剑道之对决,哪个更胜一筹?”
陶漱笑着点头,没有言语作答,让人总觉得他只是默认了冯友春的前半句。
不过听到他们对话的弟子们暗中戏谑:“冯掌门信息也不及时啊,他是来看剑道和乐道对决的,殊不知那白决最代表不了乐道。让乐道弟子听了还不吐血。”
“一会儿白决带着剑就来了,说不定是冯掌门先吐血。”
“哈哈,这种场合他不会再佩剑了吧,他总不至于真要用剑和韩兄交手。”
许多来看热闹的弟子都召出传音鸟给自己好友们发消息,叫赖在寝居里犯懒的室友快点过来,来这么一趟简直划算,不光能看打架,还能看到许多平日里见不到的大人物们。
宗主的亲信也在,亲信身边还跟了一个人,看穿着并不是澶溪宗的,亲信待她很客气,不知是哪里来的客人。
没过一会儿合欢门的奉使苏紫也来了,这个奉使和陶漱一样是个神秘人物,陶漱神秘在低调,而他神秘在高调。就算是合欢门的弟子甚至都没搞清楚他是男是女,苏紫时而男装时而女装,时而男声时而女声,身边男男女女的道侣也是换来换去,从不避讳,是谒金门上常年被热议的对象。
但苏紫听说也并不怎么爱凑热闹啊。
果然冯友春也很惊讶,和他打了招呼,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让我同时见着了陶奉使和苏奉使。”
苏紫今天戴了帷帽,长纱垂地,看不出男装女装,今天的声音走性感卦的,嘻嘻一笑:“听说那个白决是个美人胚子,哪里有美人哪里就有我。”
看来苏奉使才是最与时俱进的人,今天谒金门上一条比较红的云书是一个闷头修炼错过时兴的弟子发的问题:「白决是谁啊你们最近都在说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
聆玉章一个弟子回他,就一个字:「美」
提问者不依不饶:「有多美」
这次换了个细草香闲的弟子回他:「美晕了」
能不让人好奇吗。谒金门议论此事的人绝大多数都没见过白决,而见过白决的却在这个问题上出奇一致地回答简短。
大家很不满意,誓要找个能说十个字以上的人出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美法。
没想到最后达成大家愿望的是韩楚的朋友,那人出来发了条:「据韩兄转述,白决小师弟确实有当狐狸精的潜质。」
好像不是什么好形容啊。偏偏挠的大家心里痒痒。
然而这个引发众人各式各样猜测的小师弟,到现在也没出现。
难道真的怕了,临阵脱逃了?
宋杳杳挤出看热闹的人堆,唤出传音鸟着急地朝白决传去了一条音讯:“小师弟,你人在哪?马上酉时了大家都在等你,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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