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皱眉:“别急着走,虚镜有异。你们谁愿意用玉骰给丹心楼发送信号,把这里的情况传出去。”
走到阵门口的一个修士道:“开什么玩笑!那就等同于弃赛了,一个著雍而已,怕什么。”
“敢情不是你杀的。”白决冷笑。
“有什么异样,我们的宗主还有丹心楼都在外面看着,怎么会放任我们出事?别听他的,他就是想让我们弃赛!”他的同伴拽了他一把,催促他快点走。
“就是,白决,你自己怎么不用你的玉骰发信号?”
白决翻他们一眼:“我留在这里当然比你们有用啊。”
修士们无视他的提醒离开了戊宫。白决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那个医修却没有走,上前扶住他,缓缓拿出了自己的玉骰:“白前辈,就用我的吧。你说的对,情况真的很不对劲。”
白决颇为意外:“你就不担心我讹你?”
“若不是你,我们刚才谁都打不过著雍。而且我一个人也走不长,万一真的有事,也好及时救更多人。”
白决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好孩子,有前途。”
他的样貌分明也还年轻,让人觉得故作老成。不过医修没有介意,乖巧地垂着头让他摸。
露半张脸的小医修用自己的玉骰放出了信号,等了一阵,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下真的说明不对了。他登时如临大敌:“白前辈,这下怎么办?”
白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坐下,给他周身加了一道幻障:“你就留在这里哪都别去,别离开戊宫,如果等会还有人过来,也提醒他们不要走动。如果他们不听你的,你就不要管他们。”
“白前辈,你要离开?”
“放心,出去看看。这个情况总得让更多人知道。”
“那你还是带上我吧!否则你说什么别人都不信。”医修立即站起来,作势要和他走。
“啊,我的信誉这么差吗?”
小修士赧然:“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好啦,你安心待在这里吧,一百多个人,总归有一人全心全意相信我。”
修士稍微怔了一下:“是……裴谨前辈么?”
他问了半天没人回答,再一抬头,白决已经离开戊宫了。
第二个阵,白决走进了丁宫。丁为阴干,乃是大阵,需要“杀人”夺玉骰才可以破阵,白决一进来就已经看到了地上躺了四具尸体。
他才往前走了一步,便有人挥剑朝他刺来。
“住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呵斥,白决一喜,循声望去,果然看见裴谨执剑跃了过来,一剑隔开了袭击白决那人。
在场的修士似乎都有些畏惧裴谨,他说住手,那些拿着兵器蠢蠢欲动的修士便都听他号令停住了动作。
看这样的情况是已经有过一番打斗,白决赶紧检查了一下裴谨身上:“你没受伤吧?”
裴谨却用指腹擦了擦他额上沾到的灰:“出事了?”
白决把著雍异动的事同他讲了,裴谨示意他去看一看那四具尸体,白决过去一探便惊愕:“是真的死了?”
裴谨沉重地点头。
周围的修士们表情也都很凝重。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事出蹊跷了。
虚镜中死人理应是假死,尸体也会很快消失,可现在,玉骰没有触发保护修士的法阵,反而眼睁睁看着修士死去了。
杀人的修士同样没有被判定违规送出虚镜。
虚镜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谁能做这个手脚呢?
虚镜前一天要经过丹心楼和十大仙门的共同检验,难道说,丹心楼主和十大宗门的宗主会是叛徒吗?
白决和裴谨面面相觑,表情都很严峻。
丁宫里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啊!裴公子,你把阵开了放我们出去吧,说不定出去才有机会求救呢?”
“或者……我们一起去中心宫把旗子拔了,比赛结束了不就好了!”
裴谨手中捏着死去的四人的玉骰,开启阵法,必须要投入三个玉骰。显然是他不准所有人离开此地,才强势拿走玉骰。
“不行。”他道,“你们修为太低,不要轻易离开此地。”
白决隐约察觉到,是他出现在此地以后,那些修士对裴谨产生了丝丝不信任。
他低声道:“得赶紧想个办法,这些人恐怕留不住。”
除了等丹心楼动作,也没有别的办法。裴谨皱眉:“如果他们非要送死,那谁也拦不住。”
大阵一共可以容纳二十人,死了四个,进来一个白决,很快又进来了三个修士。如白决所料,大家越等越焦躁,皆不想坐以待毙,修士们情绪都不太好,口舌之争很容易触发,接着便成了动手。
“喂,现在可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白决拉住一个修士,却被对方一剑割向手臂,不得不松手。
丁宫里乱成一团,他的话哪有人听,每个人都害怕自己被献祭,想着尽快夺走别人的玉骰开启阵法,早点离开虚镜。
这样的场面让白决想起过去一些不愉快,非常不适地偏了下头。
白决和裴谨再厉害,又则能阻止此等混乱。
很快三个骰子被扔进了阵眼,丁宫的阵法被破了。
修士争先恐后冲了出去。白决和裴谨对视一眼,倘若他们也跟着出去,便又需要随机掷骰子,下一个地点不一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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