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膀子老实说:“咸味,压缩饼干,你应该不喜欢吃。”他们都不怎么爱吃。
霍沉鱼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一个馒头,抱了一瓶水在怀里。
她看了冷馒头半天,有点委屈,忍住,撅着嘴咬了一口,好半天就着水咽下去,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买包子呢?”
好歹还有点味道。价格也差不多啊。
独眼龙严肃地解释:“包子有味道,我们不能有味道。”
霍沉鱼闲闲的目光看了他半天,平静地说:“可是你们身上又酸又臭,比包子味道大。”
几个人又不说话了,低头默默啃馒头饼干。
过了几分钟,光膀子没憋住,低声嘟囔了一句:“邪哥不也一样。”
霍沉鱼回想了一下,没觉得陈邪身上有这种味道。他身上是烟味,混着沐浴露和荷尔蒙的味道,比他们香多了。
“他以前是你们这个样子的?”她不信。
“那可不咋的。都是臭男人,谁不臭啊。”光膀子大口嚼着馒头,特别实诚地说,“邪哥每次出任务回来,一身臭汗还带着血腥味,味道比我们还难闻。”
没想到陈邪。
霍沉鱼垂眸,看着这几个坐在地上啃馒头的大汉,突然感觉对陈邪的滤镜碎了。
这时候尼龙包里有手机响,铃声非常耳熟,是她的手机。
霍沉鱼下意识去拿,被光膀子一把抢了先,捏着手机,让她到里面去。
里面那么臭,又黑,她不肯进去。
几个大汉过来,把手臂横在她身前,把她往里面赶。
霍沉鱼不高兴,忽然被独眼龙滚烫的手臂挨到,吓了一跳,惊慌地瞪着他:“你碰我干什么?”
所有人的眼神都像霍沉鱼一样惊慌,唰地一下盯着独眼龙。
独眼龙更慌张,急急忙忙摇头,一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说:“我没有啊。”
“你碰到了!”
“……”
独眼龙堂堂一个肌肉大汉,面对霍沉鱼言之凿凿的指责,不敢硬刚,毕竟是嫂子,只能默默转身蹲到角落去看雨。
他又不是故意的。
霍沉鱼还是被逼进来了。
她崩溃地捂着鼻子,坐在竹垫子上,不许他们关门,因为关了门太黑。
他们真没关,只是都站进来,以免她突然在打电话的时候,冲出去捣乱。
不知道陈邪说了什么,霍沉鱼只听见光膀子拍着胸脯说:“邪哥放心,嫂子在我们这,很安全。就是环境不太好,嫂子有点受不了。”
“谁也不想做到这一步,但是那么多兄弟的命,都在邪哥手里,没办法。这次回国,我们有心理准备,没打算还能好胳膊好腿地回去。事后随便邪哥处置,只是现在对不起,嫂子我们不能放。”
“邪哥什么时候答应跟我们上飞机,我们什么时候放人。”
“要是邪哥真的不肯,那反正我们空着手回去,以后也是被几个老板找机会做掉,不如临死前爽一把——嫂子真挺好看的。是吧邪哥?”
霍沉鱼皱眉,静静地听着光膀子男人讲电话,脑子里若有所思。
突然听他们提到她,还不干不净的,顿时恼羞成怒,拿过那个咬了一口的馒头,用力砸在光膀子背上。
光膀子正紧张严肃地跟陈邪对峙,冷不防背后一个馒头砸过来,估计是听到那句下流话了。
他特别尴尬地把馒头捡起来,拿在手里,蹲到独眼龙那边去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鱼妹:陈邪再也不是我脑子里那个完美的邪哥了。
第57章 暴怒
雨声很大, 逐渐掩盖了光膀子说话,她坐在里面, 什么都听不见。
霍沉鱼呆坐着无聊, 眼神在棚子里乱转, 看到顶上有一股一股的脏水, 顺着角落的墙壁淌下来, 把堆放的杂物全部淋湿。
杂物下开始爬出来各种大大小小的虫子, 向四面八方散开。
一只长着很多条腿的虫子慢慢朝她爬过来。
霍沉鱼眼皮一跳, 死死盯着它。
虫越来越近, 爬到床垫边缘, 开始往上。
她吓得“啊呀呀”地乱叫了一声, 一下从床垫上跳起来, 冲到门口去, 惊慌地看着看门的大汉,指着那条虫问:“那是什么?”
大汉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钱串子。”走过去,拿起竹垫一抖, 把虫抖下来, 一脚踩死。
“好了,过去坐吧。”
霍沉鱼呆呆的,看了一眼他的脚,又缓缓抬起眼,看看他平静的表情,最后眼神落在床垫上, 断然拒绝,“我不坐,那底下爬出来好多虫,一会儿都要爬上去的,我要去外面。”
她说着往门外走,几个大汉迟疑一下,没拦她。
霍沉鱼站在屋檐下,看见光膀子和独眼龙蹲在一起,捏着她的电话,苦口婆心地说:“邪哥还是再考虑考虑。等想好了再打过来,嫂子今晚先住这了。”
说完,挂掉电话,摇头叹气。
几个大汉顿时眼神黯然。
霍沉鱼不知道他们怎么这副表情,蹲在一边,两只小手抱着矿泉水,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又拧上盖子,看着雨幕努力坚强。
丝绒裙角渐渐被瓢泼大雨溅湿,颜色深了几分,有点沉重。
天地间一片朦胧的雾气,她已经看不清远处。
天色暗下来,温度也跟着降低。霍沉鱼脚踝湿漉漉的,手臂上只有一层透明的纱衣,不顶用,冷出了一点点不太明显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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