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邪。”
头顶上响起霍沉鱼又娇又甜声音,调子软软的。
陈邪猛地抬头,看着他肖想过无数次的大小姐。她把本来就不大的伞移了一半在他头上,看他慢慢站起来,还努力把伞举高。
她真的跟他说话了,虽然只是叫他的名字,但是和梦里一样好听。
陈邪老想着她跟别人表白,心里堵得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想开口,无数的话到了嗓子眼,又说不出来,只能把她伞推回去,低哑着说:“你自己打。”
她刚才头发都淋到雨了。
“你追我车干什么呀?”霍沉鱼看着陈邪,不理解地皱眉,又把伞移过去,给他挡雨。不过他站直以后太高了,她得举得高高的,细细的胳膊有点酸。
书里是有这段描写,但一笔带过的,毕竟只是女配和大反派的纠葛,不是什么重要的情节。
她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事。
陈邪被她举到他眼前的雪白的手腕烫到了,脑子里全是梦里她身上的香气,有点不自然地移开眼,看着地上的水花,沉默几秒,还是忍不住又抬眸看她。
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离得这么近,而且她还肯跟他说话,他怎么也不想随随便便错过。
他无望而贪婪地盯着她,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情绪地说:“我想让你回头看我。”
虽然现在他做什么都没用了。
说完又把她的伞推回去,“我已经湿成这样了,不用打伞,你别淋到雨,容易感冒。”
他身体好,日晒雨淋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她那么娇弱,可不能淋雨,一受凉肯定生病。
霍沉鱼一怔,没想到他追车真是这种理由,不知该怎么说他,叹了口气。看着他那种炙热的眼神,她一脸认真,好声好气地跟他说:“那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这样很危险。”
陈邪从胸膛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她是在关心他吗?应该不是吧,可能只是因为跟喜欢的人表白了,不想再被他纠缠而已。
霍沉鱼自己撑着伞,不高兴地看着陈邪,皱起眉毛。
不是说他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她吗?为什么她跟他说话,他反应这么冷淡,好像不太愿意搭理她似的,一点都不热情。
只有看她的眼神一直没变。
霍沉鱼心里别扭,但看他淋成那个样子,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眼睛都好像因为雨水流进去刺激红了,想了想,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再好的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呀,他又不是个铁人,再这么淋下去,难保不生病,她心疼他,不想让他生病。
陈邪看了看她的车,再看看自己,语气淡淡地说:“不用,我先不回去。”他猜她可能是急着要走,不想跟他在这耽搁淋雨了,就言不由衷地说,“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去忙了。”
赶她走?
霍沉鱼没好气地“嗯”了一声,把她的雨伞塞他手里,两只嫩生生的小手挡在头上,一路小跑回车里。
陈邪被她又凉又软的手指碰到的瞬间,像触电一样,大脑空白了一瞬,看她冒雨前行,立刻拿着伞追过去,但两米也就几步路,司机已经替她打开车门,把伞打在她头上了,他只好停步,看着她坐在车里,回过头冲他敷衍地摆了摆手。
她都走了好远,已经完全被雨幕和水雾隐没,他还站在那,回不过神,手里紧紧捏着带着冷香的伞。
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好,是要和顾庭深在一起了,补偿他吗?
愧疚。似乎只有这个原因。
晚上雨停了,第二天又是晴空万里,地上晒得冒烟,一出门,空气中扑面而来一股热浪。
霍沉鱼做了一早上的卷子和作业,才堪堪写完一半,还有一半没写。因为临近期末,作业多到不行,放假的时间全花在做作业上了。
霍沉鱼收好作业本和卷子,开门出去,趴在楼道上,冲大厅里的霍母说:“妈妈,我要出去找同学玩,中午不回来吃饭啦。”
霍母刚到家,还在跟供应商打电话,听见她说话,捂着手机,抬头不放心地嘱咐她一大堆:“作业写了没有啊?中午太阳这么大,别玩太疯了,别在路上走太久,小心中了暑,身上还有没有钱?叫老李送你过去啊。”
霍沉鱼一一应了,回来换了裙子,打开小兔子背包,把水杯拧紧,放进去,还放了钱包、纸巾什么的。
她的伞昨天给陈邪了,家里倒是还有好多遮阳伞,但是她故意不背。
她就是要去找陈邪还伞的,包包里背着伞,还去找,显得好刻意啊。
霍沉鱼还是脸皮薄,又想找陈邪玩,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热情。不过她之前的态度是从来不搭理,突然太热情也挺奇怪的。
她桌子上放着解渴消暑的酸梅汤,还有水果和牛奶。她想了想,放了两盒牛奶在包包里,拿上手机出门。
她刚才看见谢霖在同学群聊天,说在哪里打台球,发的照片里陈邪也在。
霍沉鱼让李叔送她到附近的商场门口,下来,看着车开远了,才敢往陈邪他们在的那家台球厅找过去。
谢霖说他们在四楼,霍沉鱼现在只有十六岁,进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有点害怕。
她把唇抿得紧紧的,低着头快步往楼上走。
这栋楼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一路上来来回回好多人,大部分都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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