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着腰,正要警告门外这个不速之客,谁知这人像泥鳅一样从他臂下溜过,径直钻进病房,嘴里嘟囔着喊了一声。
“哥!”
哥???烛总什么时候还有男性私生粉了?怎么比一群小姐姐尖叫着喊哥哥还熟练?
蒋星盼心里骂着人,左右看看,还好这阵走廊没什么人,赶紧进去想把那个不听话的孩子揪出来。
蒋星盼一进去,就看到刚才那条泥鳅正抱着他的帽子,遮着脸,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烛茗则捏着刚才没吃完的苹果,目光炯炯地盯着角落里的孩子。
“哥,你刚才不会真的准备用苹果砸我吧?!”少年从帽子后探出脑袋,颤颤巍巍地打量着烛茗。
“出息。”烛茗眼风扫过,把苹果扔进果篮,看向蒋星盼,“纪可嘉,棣杉纪总的小儿子。”
蒋星盼神色一凛,赶紧收起脸上的凶煞表情,关紧门把纪可嘉带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
烛茗入圈多年,一切资源全靠自己摸爬滚打争取;可前些年一次愚人节热搜中,有人爆料说烛茗背后的靠山是棣杉影视。
虽然那次爆料被赵廷升和工作室法务部门制裁了,但烛茗被棣杉影视的纪总包那个养的消息,仍然在暗地里流传了许久。
烛茗从来没有亲口澄清这条谣言,也从来没被人扒出过他的家人,然而现在看见棣杉老总的儿子亲切地管烛茗叫哥,蒋星盼突然顿悟了。
“这位……你们……”
他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是惊讶于烛茗竟在娱乐圈有一位资本大佬的父亲,还是惊讶于这么多年他始终只关心作品和实力,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身份来谋取过任何名利。
烛茗淡淡扫了他一眼:“别多想,我们没关系。”
蒋星盼愣住了,他偷偷觑向少年,发现少年神色黯淡,咬着嘴唇垂下了头。
“盼盼,你先在门外等会儿。我和他说两句,你把他送下楼。”
蒋星盼应声离开,留下少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眼珠悄悄转着,偷偷打量着烛茗。
“星晨没教你表情管理吗?盯着别人看像什么样子。”烛茗递给他一颗苹果,“什么事?”
纪可嘉接过苹果,谢过后说:“没事,就是来看你啊。我们公司给练习生放了元旦的假,我让张叔送我过来的。”
“哦。”
烛茗没有多的话,他什么也不好奇,什么也不想问,只是对纪可嘉的亲近感到不适,甚至开始想念和蔺遥面对面互相尴尬的气氛——那都比眼下这样舒心。
“那个……哥,年底各种年会,我妈她……可能没空来看你,你不要怪她好不好?”纪可嘉犹豫了很久,小心翼翼地说。
烛茗扬起嘴角,倾身,从纪可嘉手里抽出那顶棒球帽,轻轻扣在他脑袋上:“好孩子,你是你,她是她,你没必要替梁阿姨说话。她想专心做她的女强人,纪总的好搭档,好媳妇,那就够了,你不用在乎我怎么想。”
“可是我们会担心……你。”
纪可嘉仰头对上烛茗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心里在发抖。
烛茗脸上是和煦的笑容,语气也极其温柔,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他从出生起,记忆里就有烛茗这个哥哥的存在。他一直视哥哥为亲人,可哥哥却始终是淡漠而疏离,除了面对爷爷,他好像和纪家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印象里,母亲在哥哥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几近讨好。可听说从她嫁进纪家以来,从来没能得到烛茗的好脸色。起初还是相安无事,后来便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没有一句交流,直到烛茗搬离,少年出道,家里再也很少出现他的身影。
“我过两天就出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走吧。”烛茗拍了拍他的帽檐,轻声下着逐客令。
纪可嘉嘟着嘴,磨磨蹭蹭走到门口,转过身,鼓起勇气说:“哥,我应该是今年出道。我会追上你的。”
……怎么什么人都想追上他超过他?
小朋友,就你这不太聪明的样子,连蔺遥都追不上的好吗?
烛茗怀疑地看着纪可嘉,云淡风轻地说:“你今年17了吧?那别想了,我16岁出道,你已经输在起跑线了。”
纪可嘉:“……”
看着身手矫捷的少年和烛茗聊过后,哭丧着脸呜咽地跑了出去,蒋星盼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这个嚣张的怼人精怎么一刻都不能消停呢?
仗着蔺遥续到15%的生命值,没过两天,这位怼人精就趾高气昂地去找白偲粉头顾医生开出院证明。
在等候的时候,他大发慈悲地说:“谢了啊,顾医生,回头我帮你整两张偲哥的签名。”
顾燃顿笔,抬头看他:“那玩意儿我不缺。”
“……当我没说过。”
顾医生看着他一身爽利,活蹦乱跳,收起听诊器,郑重地问:“你介意参加我们院的医学研究吗?这人间奇迹的恢复速度能分分钟送我们去诺奖了。”
烛茗:“……”那你们怕是得把另一位明星也忽悠到研究室了。
他胡说八道地忽悠着顾燃,表示自己不能占着床位给有需要的其他患者带来不便,回去慢慢养伤就好。顾医生欣慰地点头,赞扬他的觉悟,然后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烛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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