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洲从父亲身上爬下来,在两人中间乖乖坐好,颇感可惜道:“我还想跟你们说,我今天见义勇为了呢!孤儿院里有个小朋友,那些小朋友们都欺负他,他也不说话,看着就好可怜。”
原本他以为是不想理他的爸爸,结果却先开了口,“洲洲,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要是喜欢那个小朋友,可以自己来找他玩。爷爷住的不远,你就去爷爷家住,好不好?”
于长洲抬头,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身侧的两个大人,嘟了嘟嘴,“唔”了一声,还颇为勉强道:“也行吧,反正你们也不在家。”
周轶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
于新耀:“…………”
然后于长洲就被送到了爷爷家,每天要么做完作业就跑去孤儿院,要么就抱着作业去孤儿院。
地方也很固定,除了后院的小花园就是小池塘边的树下草地上。
去了几天,他也弄清楚了,这个不爱说话的小朋友,叫宁宁。
虽然不爱说话,但成绩却很好,比他小一岁。可是孤儿院里的方老师说,宁宁生病了,没办法去上学。
于长洲就跑回家拿了自己的书,然后再去的时候,就翻着书教他。
尽管他还是跟往常一样不说话,但于长洲教他的时候,他倒是学得认真。
两个小朋友,就这样相处了一个暑假。到后来的时候,宁宁偶尔还会回他一两句话。
“这孩子来这儿都快两年了,也就最近这段时间,竟然还会跟人说说话了。以前总担心他不合群,而且孤儿院这么多孩子,也不可能一个个都盯着看,他不爱说话又不跟大家玩,总会被一些大点的孩子欺负。”
远处草地上,两个半大的孩子坐在一起,抱着一本书看。
于长洲在这儿跟着混了一个暑假,马上快开学了,周轶跟于新耀是来接他回家的,顺便过来跟方老师了解一下那孩子的情况。
那边草地上,两个孩子还在告别。
开学以后,于长洲就真的没再来过孤儿院。
一晃几个月过去,一直到放寒假,他才再来。
然而一来,就看见那群小朋友又在欺负他。
“他是我的人,不许你们欺负他!都走开!”
还如先前一样,半大的孩子挡在他身前,凶巴巴地指着面前围着的孩子们,“我才多久没来,你们就又欺负他!不怕我告诉你们方老师嘛!”
“告老师谁不会啊?有本事你就去告啊,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
带头的像是换了个孩子,于长洲觉得先前他没见过这个人。
不过虽然换了人,可气势不能输,当即就撸起了袖子,“好啊,那我们来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打就打,怕你啊!”那带头的孩子看着比他大几岁,身子也壮实不少,“那你要是输了……就把你手上那手表给我!”
于长洲显然愣了一下,抬手看了眼手臂上新买的白色手表,小眼神里有些不舍。
可是为了朋友,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好反悔,“好!”
身后的人拽了拽他的衣角,于长洲回头看了眼,安慰道:“别怕,我爸这个学期给我报了跆拳道,我现在打架可厉害了!”
宁宁张了张嘴,话没说话口,拽着他衣角的手就被拨开了。
为了公平起见,两个孩子还单打独斗了起来,不许别人帮忙。
虽然于长洲说的气势很足的样子,到底小了几岁,体力悬殊,差距不小,双方都挂了彩。
最后还是孤儿院老师看见,跑过来把他们拉开了。
然后,最后的结果是于长洲赢了——他把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把人家孩子打趴下了不算,还耍无赖坐在人背上打人家屁股,嘴里振振有词地骂他们欺负人。
“行啊你臭小子,我给你报跆拳道班是让你来跟人打架的是嘛?你看看你这张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像什么样子!”周轶一边给儿子擦药,一边嘴里骂他。
于新耀坐在一旁看着没说话,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于长洲一向是很怕疼的,可偏偏刚刚打架的时候挨了揍受了伤一声不吭,这会儿被爸爸拉着上药却喊得恨不得全孤儿院都听见。
“别叫唤了!疼了就忍着,疼了才能长记性,让你下次还跟人打架!”
被老爸吼了一句,于长洲瘪着嘴呜咽了两声就乖乖闭上了,眼眶红红的,眼睛里还有水光。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宁宁,站在旁边看着,冷不丁冒出一句,“对不起……”
虽然声音很小,可他们都听见了。
两个大人都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惊讶。
只有于长洲,瞪着他爸爸,从椅子上跳下去,把人护在身后,吸了吸鼻子,“不关他的事,是他们先欺负他的,也是我自己要帮他打架的!”
周轶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用你说!过来坐好!”
于长洲又瘪着嘴坐过去,手还拽着人家的没松开,“爸,你们别怪他……”
“没人怪他。”旁边的于新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终于开了口,“宁宁被人欺负了,你可以去找方老师,也可以来找爸爸。你要记住,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懂吗?”
毕竟先说要打架的是于长洲,被亲爹这么一说,他也自知理亏的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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