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唐泓海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所以将白家人全部斩草除根?
可是十一年前,这两个还都是孩子,白天贺的死跟他们应该不会有关系。难道他的死真的只是个突发事件???
徐柏青越想头越疼,只觉得脑海中千丝万絮,却怎么都抓不到属于真相的那个线头。
突然,手机再次响起。
徐柏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当他看到手机上跳动的名字,心中突然出现酸涩的感觉。那是白悠果的姥姥打来的,而酸涩应该是这个身体原本就会有的一种还未能消散的情绪吧?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接通了。
“果果?”里面苍老的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心翼翼道:“你现在没事吧?姥姥过去看看你好不好?”
那种酸涩感越来越浓,让徐柏青的眼圈发红,泪水逐渐凝结,“姥姥,我没事。”
“姥姥担心你呀,这几天姥姥一直提心吊胆,可是你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果果,你,要不你搬来和姥姥姥爷住好不好呀?”老人家是真的担心,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徐柏青用力揉了一把脸,道:“姥姥,我过去看您和姥爷吧。过几天我还有个工作要做,说是要出差。”
“啊?没事没事,工作要紧……你,你要好好休息啊。”老人家似乎怕耽误孙子工作,连声拒绝他过去看望。
徐柏青道:“没事的姥姥,我也想过去看看您和姥爷了。”
老两口住的比较远,是在北边的一个村子里。徐柏青打车过去,到了的时候天都见黑了。他凭借着原身留下的那一点儿记忆,摸索着去找,然后在胡同里迷了路。
四周都黑漆漆的,路灯很远才有一个,压根照不分明。每家每户门口都种着树,爬满了藤蔓,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徐柏青茫然的转了两圈,最后不得不掏出手机,想着要给老人家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路。
“果果?”不远处,老太太举着手电照过来,“是果果吧?太久不过来,你都找不到家门啦。”
“姥姥?”徐柏青快步走了过去,扶着老人家的胳膊。
老太太十分瘦小,她抓着孙子的手臂笑呵呵道:“你非要来,这么大老远的,非要来。家里做了饭,姥姥给你炖了鱼。你放心,没放什么油,吃了不怕胖。”
“没事儿,我多跑几步就都消耗下去了,不怕胖。”徐柏青听着老人家的念叨,心里又酸又暖。他的爷爷奶奶走得早,外公外婆又都定居在国外,自从父母离婚,一年到头也没人唠叨自己几句。
看老人家这个样子,应该十分疼爱她的这个外孙子。只是可惜了,原本应该很幸福的一家人,如今却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老太太拉着他走到一扇大门前,道:“这是咱家,门口种了两颗香椿树,不想别人,种的都是石榴啊柿子啊。你妈爱吃香椿,这两棵树还是她种的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颤了颤,道:“你说我,说这个做什么。老头子,果果来啦。”
这是个很典型的农村院子,院子里养着鸡种着菜,还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
他的姥爷个头高瘦,只是左腿有些跛。听到声音闷闷的应了声,“来就来呗,只是这么大老远的来了,晚上你咋回去?”
老太太连忙看向徐柏青,“果果,晚上就凑合住在这里吧,这么晚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让你不要现在来你非来。”
徐柏青道:“我晚上就住这里,不回去了。明天吃过午饭再走。”
姥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脸上却带了一丝笑意,“你现在到不嫌弃家里脏了。我可跟你说,这里没你的那些擦脸油洗脸水的,都是用香皂。”
老太太连忙道:“瞎说什么呐?有,有那个洗脸的什么奶,有的有的。也有擦脸油,你妈妈之前买给我,我没舍得用。有的有的。”
徐柏青只觉得鼻子发酸,泪水控制不住的想要往下掉。
“哎呀,果果怎么哭啦?”老太太有些手足无措,直接拿手在徐柏青脸上擦着。她因为干了一辈子的活儿,手指十分粗糙,擦在脸上磨得有些痛。可是那只手却暖暖的,让徐柏青忍不住握住,贴在了脸上。
“你爷爷瞎说八道呢,他逗你呢。果果别哭,没事没事……你还有姥姥和姥爷呐,我的苦命的孩子,没事别哭啊,别哭……你这一哭,姥姥都想哭了。”
“姥姥姥爷……”徐柏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他忍不住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姥姥姥爷,我妈妈没了,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姥姥的乖孩子,别哭了啊,还有姥姥呢,有姥爷呢。还有你舅舅们呢。别怕,不哭了不哭了。咱果果多好看啊,哭了就不好看了。你说那些司机怎么这么讨厌啊,他们开车不看路吗?我的乖宝儿,别哭了啊……”老太太一边劝一边哭,她心里也难受的紧,毕竟死掉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的亲闺女。
养这么大的闺女突然走了,能不伤心吗?
姥爷用力擦了把脸,干脆走到院子里抽烟。一直到房间里哭声停了他才又进了屋,瓮声瓮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我像你这个岁数都成家了。你娘走了你咋办?活着呗,该工作工作,该吃喝吃喝。你就是让你娘管的太严了,没了她你就不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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