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付罗迦并没有睡觉走神,还是感觉一个上午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就像以往的无数个上午一样。因为没几天就要月考,各科都留出了更多的自习时间。有人觉得更无聊了,但也有人把抱佛脚作为了一种值得倾力而为的事业。
比如唐诚。
唐诚人如其名,十分诚恳。在学习这方面对自己的认知相当清醒,向付罗迦问问题时也都是从自己“基本没听过课”的实际出发。
“说真的,你觉得我看几天课本,最后能及格吗?”他咬住笔头,神情肃穆。
付罗迦沉默片刻,“可能还需要做点题练个手。”
“天哪。”他长叹口气,“太可怕了,还要做题。”
“考试不也是做题吗……”
“所以考试也很可怕啊!”
“你不及格会怎样?”周临涯插嘴。
“我爸会把我扔进屠宰场。”唐诚说,“我说真的,不开玩笑,我家旁边真的有。”
“这么残忍啊,是你亲爸吗?”
唐诚看着周临涯,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让我去屠宰场打工。不是上砧板。”
周临涯点头,“也是条出路嘛!”
“你不懂——哎,我还是想去北上广看看的,一辈子烂在这里挺没意思……”
最后一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付罗迦都快把李文嘉的提醒忘了——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原因有一部分是许之枔要来找他。
“叶老师叫你。”
他应了一声,收拾书包准备过去。走到走廊上时他突然发现,他有点想不起来刚刚给他传话的人是谁了。
而叶老师能找到的帮她传话的人只有那么几个。
付罗迦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停下转身,准备回教室。
几只胳膊突然横过来,看着没怎么用力,实际上把他脖子连带着胳膊锁得不能动弹。付罗迦觉得自己的脸一瞬间憋红了。
“付同学,有个事我们得找你。”
第10章 第 10 章
付罗迦咳了两声。“能不能……松一下?我跟着你们就好了。”
“不行。”走在靠前一点、现在在说话的这位是九班的,名字叫王东望,眼角下边贴着张不大的纱布。
还有两个付罗迦也认识,都是九班的,李鑫和苏野。虽然是一个班的,但付罗迦跟他们其实也不是很熟——如果一定要说有交集的话,以前他办的唯一一次板报就是被苏野一扫帚擦没的。
苏野的头发很扎眼,是灿烂的黄色。他右耳上有三个耳洞,每个上面都戴着耳钉——红绿黄三色齐全,像个竖着的交通灯。他从眼角斜看着付罗迦,骂了一句。
经典国骂三字经。
付罗迦拧眉,没说什么。
个子最魁梧的李鑫神情没苏野那么重的戾气,就是搂得最紧,前臂还好巧不巧卡在了付罗迦的喉骨上。
“我、能不能……跟人打个电话说一下?有人在……等我。”付罗迦轻轻挣了一下,李鑫另一只胳膊立刻也箍了上来。
“打、打、打你妈啊?”苏野往消防栓上吐了口痰,“逼事能不能少点?!”
李鑫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呼出的带烟味的热气喷在了付罗迦头顶。
王东望出声了:“程杰怎么不来了?”
“他脚还没消肿。”
王东望从窗台往教室里看了眼。“你确定李文嘉已经走了?可别又让他来碰我们的瓷。”
“我亲眼看着他跟着另外几个人出的校门。——羽哥到底怎么个想法我是真的不懂,上周是送东西,这周一来就直接让我们把人领过去?”
“等一下,别急着走,我要好好看看他。”王东望往前快走了几步,转过来盯着付罗迦,神情有些亢奋。“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付罗迦很能打啊?”
“……”
“他能打个**!”苏野嗤之以鼻。“你看他那个衰样子,明明就是个读死书的!”
“那羽哥干嘛费这么大力来拉他入伙?看他送的那些东西我还以为是追人呢——”
李鑫又从上面喷出口气,付罗迦忍不住一闭眼。“羽哥要追付罗迦?”
“我艹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恶心!”
王东望转过头问,“喂,东西你收到了没有?”
付罗迦没出声。
“说话啊你个逼!听不到吗!!”
“等一下,李鑫把他掐得太紧了。松点儿。”
付罗迦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什么?”
“那些东西!在你桌子上放得那么显眼,你他妈敢说你没看见!”
“……什么东西?”
王东望神情诧异,“——他没收到!不是你和程杰去放的吗,他没收到是怎么回事?”
“啧——就一条链子,他妈的挂脖子上的那种,用一个小盒子装着的,你真没看见?”
“人家把那个叫作,”李鑫嘿嘿笑了两声,“锁骨链。”
“羽哥怎么从来没送过我这个。”王东望不解,“而且不是戴在脖子上吗,为什么要叫锁骨链?”
“你个傻逼能不能少秀智商了?”
李鑫又开口道,“我记得好像是上周三送的,真没看见过?”
“我艹,上周三?!”苏野看了过来,“那天是不是有节体育课?李文嘉那狗逼是不是看见我们送东西了,然后……然后把东西拿了?而且之后从郑骏宇那边莫名其妙来了很多人,肯定是李文嘉喊的,程杰没跟我们一起走还被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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