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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灯光从门房撒了出来,从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贺斐进了卧室,靠在房门上,盯着磨砂玻璃上的雾气。
    谢书衍走了又来,对这个房子的里里外外都分外熟悉,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他还是会本能走向他和贺斐的房间,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了,是下意识反应,想要纠正又显得有些刻意。
    他本该是属于这里的,为什么又要离开呢?
    贺斐向来不爱琢磨感情这回事,他喜欢顺其自然,毕竟只要一多想,只会让他心烦。
    他从兜里掏出烟盒,谢书衍离开后也没人管他在家里抽烟的事情,他啪啪地按着打火机,火苗眼看着要将烟点燃,一想到一门之隔的地方还站着个谢书衍,他又忍不住将打火机揣进兜里。
    嘴里的叼着根还未点燃的香烟,贺斐盯着浴室的门有些出神,下一秒他浴室居然缓缓打开了,谢书衍光溜溜地打算往外走,看到贺斐杵在门口,两人对视的瞬间,谢书衍瞳孔一缩,飞快躲进了浴室里。
    谢书衍没想到贺斐会回房间,更没想到贺斐会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等他。
    贺斐干咳了一声,将嘴里的香烟拿了一下,一咧嘴有点想笑,确定自己不会笑出声才去敲门,“谢老师?要拿东西?我帮你拿。”
    贺斐等了好一阵,才听到谢书衍的声音,“帮我拿下毛巾…”
    也不是贺斐故意耍流氓,他和谢书衍之间,要说能看的都看过了,可谢书衍的反应还是会很生涩,包括没离婚那会儿,不是发情期,谢书衍都不会表现出对贺斐的渴望。
    贺斐也一度怀疑,谢书衍是不是性冷淡。
    他从柜子里找出毛巾后敲了浴室门,憋着笑意,“谢老师,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从缝隙里伸出一支白嫩的手,贺斐捏着谢书衍的手腕,将毛巾放到他手里,紧接着从浴室里传来布料布料摩擦的声音。
    等浴室门再打开时,谢书衍脸颊被蒸得通红,他没戴眼镜,眉眼沾着水汽,双眼无法聚焦,眼神迷茫无措,发梢滴着水珠,“嗯。”
    时机刚好,气氛刚好,环境也刚好,谢书衍能站在卧室听贺斐说话,就像是没离婚之前,某一个普通的夜晚。
    当下这种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会因为亲密的距离,镀上一层暧昧的气息。
    “谢老师…”贺斐刚开口,走廊里传来了他妈妈的声音。
    “衍衍?你洗好了吗?”
    贺斐酸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往墙上一靠,白眼快翻上天了,心想幸好没跟老人住一起,照他妈的性格,太能打断夫妻生活节奏。
    房门本来就没关严,贺妈妈推门进来,见贺斐指尖夹着根烟,“不是让你别在家抽烟吗!”
    说罢,作势便要上来抢,贺斐不动声色地躲开,“这不没点嘛…”
    这不倒霉催的嘛,赶着趟的花式挨骂,再说了家里不让抽,难道去大街上抽吗。
    当妈的错了也是对了,贺妈妈瞥了贺斐一眼,“你去洗澡吧,我跟衍衍聊会儿天。”
    贺斐进浴室前后不超过八分钟,顶多算个冲澡,他寻思着从国情到计划生育,再到响应二胎,这生孩子的事情也该说完了,一出去见他妈还拉着谢书衍不让走。
    以贺斐对谢书衍的了解,谢书衍晚上还有事要做,他就没见过谢书衍那天回家是直接睡觉的 。
    “别聊了,他晚上还得备课呢。”
    这次妈妈倒没拦着贺斐,“衍衍,妈妈说的话,放在心上啊,去吧去吧。”
    贺斐刚想跟着谢书衍回房间,回头顺嘴了问了一句,“妈,你还不睡?”
    “啧,别管我了,我看会儿电视。”
    盯梢了这是,贺斐插着裤袋,跟在了谢书衍身后,一进房间,他故意问道:“妈说什么呢?”
    谢书衍低头拿出包里的试卷,他不知道怎么跟贺斐开口,离了婚还瞒着家里人,就得面临各种尴尬的问题。
    他总不能告诉贺斐,他妈妈催他俩快点生孩子,将手里的试卷搁到桌上,谢书衍抿着嘴,“你早点…重新再找个对象吧…”
    老一辈人总想用孩子让一个男人长大,可是让男人收心的不是孩子,是经历,总要经历过,他才会明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义务,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贺斐脸都绿了,等半天等到这么句话,好歹做了两年夫妻,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谢书衍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
    这又不是上菜市场买菜,说找就找啊,况且他还不想找呢?他还就想一棵树上吊死。
    他越想越来气,往沙发上一歪,抱着抱枕闷闷不乐。
    他俩进的是书房,谢书衍以为贺斐说两句就得走,没想到他赖在这儿了。
    “我妈搁外面看着呢,我可不现在出去挨骂。”贺斐胡诌了一句。
    谢书衍没说话,索性由他去,手头的试卷改得差不多了,教书是个细致活,特别是教高三,老师细节把控的精细一点,学生犯的错就能少些。
    谢书衍浏览着试卷,把多次出错的题记下了,又打算统计一下分数段,俨然忘了一旁的贺斐。
    贺斐反常安静,自己生了会儿闷气,不由自主地盯着谢书衍的侧脸发呆。
    除了睡觉,他就没机会和谢书衍这么安安静静独处在一个房间过,原先是他坐不住,跟谢书衍待久了觉得如坐针毡,一离婚什么毛病都好了,俨然已经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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