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女仆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外, 又敲了敲门:“先生,您在吗?”
“……叶先生?”
她被从走廊另一头行来的太子副官叫住:“别敲了,叶先生不在房里。”
刚刚从太子房内退出的年轻副官脸色很是微妙。
他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尽量声音平稳地说道:“进去打扫吧,叶先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
那个银头发的混蛋还在太子的房里撒泼打滚耍无赖呢。
“啊,上尉先生, 感谢您的提醒。”女仆对主卧内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一脸感激地道谢后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入。
“喀。”
房门被轻轻合上,走廊中又恢复了安静。
副官在原地沉默地站立了片刻,在被主君与那位银发情人之间恋爱的酸臭味熏出主卧后, 终于调节好了心态,脸色平静地回到房门外等候。
他与上楼来催促自己小主人的管家先生不期而遇。
尽职尽业的塞西尔管家望了副官一眼。
副官摇了摇头。
两人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还在里面?
——出不来了。
管家先生一脸阴沉。
他就知道,以那个银发混蛋没脸没皮的程度,就算把他的房间调到离主卧最远的另一头也没用!
塞西尔管家暗自磨牙, 甚至想拜托科学院的老同学申请一个新的课题——
太子府需要一款银毛狮子驱逐剂。
管家先生深吸口气,理了理衣服下摆,露出最恭谨得体的表情,随后敲门进入主卧。
“殿下, 我是塞西尔。”
“进来。”
回答的声音却来自太子殿下的那位银发的情人。
站在门外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脸忍耐的神色。他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气又快冒出来了。
……
……
与门外的杀机四伏不同,主卧内却是一派温馨和谐的景象。
太子殿下与他的银发情人衣冠端正,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分开在房内两侧,各自忙着手中的事。
李瑾深坐在窗边的小圆桌前,一边喝茶一边翻阅文件,一目十行,下笔如飞地进行着批注。
为了空出这一个月的假期,李瑾深在这三天里加班加点,几乎是通宵赶完了所有的政务,又拉着下属不眠不休地开会讨论,对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全部做出了安排。
恋爱中的3S级Alpha,精力也是远超常人的旺盛。
李瑾深的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贵族式苍白,几乎看不见一点血色,可他的神情间却不见丝毫疲惫。
黏人的银发情人昨天夜里安份得很,一直窝在房间里自娱自乐,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没了情人时不时的捣乱,李瑾深的工作效率顿时直线提升,一晚上的时间就解决了几乎相当于之前三天的工作量,堪堪把所有事都处理完毕。
无他,实在是某个银发的粘人精太过缠人。
叶之博这个混蛋耍起流/氓来简直毫不要脸,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在某些方面更是恶劣至极。
自从李瑾深那日在回廊下很明确地拒绝了更深一步的关系后,叶之博非但没消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除了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几乎把所有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翻着花样做了个遍。
太子殿下不止一次在与下属视频会议时匆匆切断摄像,在情人突如其来的挑逗和撩拨下深陷欲/望的浪潮,却还偏偏要一脸忍耐地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下属议事。
每当这个时候,银发的情人都笑得像是一只偷腥的大猫,实在是可恨极了。
——所以说,真不怪老管家和副官成天盘算着要宰了某只银毛狮子,好出一口自己心头的恶气。
始终被情人下属惦记着身家性命的叶之博正在勤勤恳恳地收拾着行李。
他看起来安分乖巧极了。
在管家进门前没忍住又手贱撩拨了一把情人的叶之博,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自己的右胸。
嘶,李瑾深下手也太狠了。
他的肋骨铁定断了。
偷腥成功却惨遭家暴的银发青年大声地叹了口气,神情忧郁,连一头漂亮的银发都黯淡了不少。
“……”
站在穿衣镜前的主仆二人没有分给叶之博半个眼神。
塞西尔管家服侍着李瑾深穿上层层叠叠繁复的太子礼服,接着为对方戴上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的配饰,最后将沉甸甸的王冠端正地戴上发顶,为自家小主人正了正衣襟。
管家先生看起来一脸欣慰。
叶之博看得目瞪口呆。
“你们夏登的皇家礼服可真是复杂……”
老老实实蹲在一旁的银发青年一脸震撼,叹为观止。
璀璨的宝石腰带和镶着铂金薄片的手套在日光下闪耀非常,更不用说对方头顶的皇冠上足足挂着两百多颗宝石……
看着就挺沉。
金发的太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珠宝展示柜。
人类帝国果然讲究。
此时此刻,叶之博发自内心地认同了人类帝国的普遍观点——
他们沉星海确实野蛮简陋到让人叹息。
“这不是你偷懒不去观礼的理由。”闪闪发光的太子殿下闻言轻飘飘地看了叶之博一眼,拢了拢立领衬衣,将自己颈侧的肌肤严严实实地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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