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力值最高的一群,就都在河岸边和游民们面对面谈判。
快要走到之际,许老板一拉陶颛,走到队伍最后面。他们只是镇子的小人物,没必要像个管事人一样出头。
陶颛看情况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严重,自然也不会自己跑出去揽事。没见许警长和宫俊队长都在最前面顶着吗?
谁想,对面阵营中的游民们看到他,有人对歪鼻子王禄说了什么。
王禄心里不太愿意,但还是听令扬手对陶颛喊道:“陶哥,你怎么来了?”
很好,这个招呼非常有含义。
不止是游民和康三炮的人手,英雄镇的人也都向后转头,看向陶颛。
陶颛别看年纪不算多大,但他经历的事情可真不少,对于这种小儿科,他都没放在眼里,直接怼回去:“我是来看你们怎么作孽。”
己方人员安心感上升百分之十。
宫俊特意多打量了下陶颛,他上次看到陶颛,只看了个大概,这次总算能看个仔细。
是个硬挺的汉子,眉目疏朗,眼神坚毅,可惜口鼻被布巾遮住看不清楚,但只露出的上半张脸就让人看得很舒服。
宫俊对陶颛点点头。
陶颛回礼。
对面王禄听到陶颛那么说,对他做了个抱歉的神情,嘴里则嚷嚷道:“陶哥,你可别误会我们,你刚来很多事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镇外过得太辛苦,往年每到冬天都得死不少人,我们跟镇子求救,镇子从来不管。这次秋收我们恳求镇长让我们帮忙做工,往年都有找我们,可今年他们说收成不好,死活不用我们,可我们没活干,又不能开垦田地,将近半年的冬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我们也是实在过不下去了。”
“放屁!”警长爆喝,“别在那儿叽叽歪歪,每年镇上都找你们游民做工,什么时候不给你们工做了?冬天我们自己都过得勉勉强强,还怎么帮你们?你们不能种田,那就去狩猎,外面异兽诡族那么多,你们随便狩猎几个也能换成钱,不肯去还不是怕死!今年我们收成不好,地里的作物就是我们镇自己都不够吃用,再雇佣你们,我们这是没老爷的命还想当老爷,不是找死吗?而且你们今年真的会帮我们好好干活?难道不是想抢一把就跑?”
双方立刻又吵了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游民认定镇民排外,不把他们当人看。镇民则认为游民偷奸耍滑偷吃扒拿尽干坏事,早就该滚蛋。
游民那边还专逮着镇长骂,很多事情都说得有理有据,说他贪财,说他滥用权力,说他抓着鸡毛当令箭,说他草菅人命,说他欺负游民中的女孩,说他拿游民当异生物的第一防线,还说他欺瞒了镇民很多事。
陶颛总算明白为什么镇长会被人拦着不让他过来了,就这些话,肚量再大的人听了都得气死。镇长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可不得跟游民们对骂,说不定还会脑子发热,下达一些不适当的命令。
还好这个镇子还有个狩猎队长能撑场子,陶颛猜测应该是这位队长让人把镇长带到了后方。
康三炮的人一直在看热闹,他们也不多说话,顶多听到他们觉得好笑的地方哈哈笑几声。
“够了!”宫俊跨前一步,直逼对面的领头人:“吵来吵去都是那些车轱辘话,我们两方争的都是自己的活路,分个是非对错本身就很可笑!要我说,事情很简单,你们既然觉得在这里过不下去,那就离开。大荒洲这么大、地球这么大,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罗敬天,你说我说得有没有理?”
陶颛目光落到罗敬天身上。
罗敬天轻笑,神色游刃有余:“是,你说得很有理,我们也确实打算离开英雄镇。不过……游民们为镇子做了这么多年苦力,拿着最低的工钱,干着最辛苦的活,吃着最糟糕的营养粉,我们要走,你们就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宫俊冷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罗敬天回敬:“那是你见到的人太少,而且我一点不觉得我们的要求过分。这是你们英雄镇欠我们游民的!”
宫俊想回击,可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闭嘴。
陶颛看他们的神情,猜测镇子和游民之间恐怕还有些难解的恩怨纠缠,只镇长那气得暴跳如雷却隐约透出的心虚感就能看出来这个恩怨恐怕是镇子这边理亏。
奇怪的是,罗敬天却没有把那件恩怨拿出来当把柄,他只是口头攻击一下就放过。
罗敬天一指火堆,撕破脸道:“我知道你们想拖到风势小下来,可惜,就算风势变小,我们也有其他讨要迁徙贺仪的手段。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过了十分钟,我要的迁徙贺仪没送到我面前,我就立刻让人投掷火弹。你们自己算算看,到底哪种损失大。”
宫俊脸色冷得掉渣,“你们这是在逼我们与你们拼命。”
罗敬天不在意地道:“我们游民都是一条贱命,比不得你们这些人的命宝贵,要拼命那就来啊!”
旁边康三炮的人故意踩响车辆发动机,骑摩托的几个人也示威地抬起车头。
警长多想喊一声“大家冲啊,杀了这些狗日的”,但他不能,真打起来他们损失更大,只能气骂道:“你们要的狗屁贺仪太多,我们给了你们,我们一个镇子的人怎么办?马上就要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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