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被刷得很高的好感度,心里有些疑惑,这数值在郁辞这这么明显,为何对祁决却…?
难不成那小兔崽子也…荆舟在心里摇了摇头,对于那个混账东西,他不敢做假设。
“郁公子,这件事你不要多想,顺其自然便好,剩下的交给我吧。”
荆舟搁下这句话,郁辞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含含糊糊应下了。
其实荆舟在考虑如何把好感系统解绑了,实在不行,把系统炸了也好。
郁辞正要离开,突然回过头道:“那,我还能照常来前辈这儿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前辈的伤还没好全,我怕出什么岔子所以…”
他越说声音越低,连他自己都觉得解释得苍白无力,反倒是荆舟扬起唇角:“好啊,血谣宫无聊,你来我也开心。”
他笑咧咧的,给对方找了台阶下。
郁辞显然松了口气,答了声好就开门离开了。
等在门口的鬼主护法朝屋里冷冷的看了眼,眼风寒如冰刀,简直要将荆舟削成人彘。
这位鬼主护法拥有极高的战力值,成日一言不发护郁辞左右,像个小尾巴。
郁辞唤他阿毕,是大半年前从万鬼窟捡回来的小鬼崽子,是个哑巴,但忠心耿耿,荆舟猜测这小鬼崽子大抵是喜欢郁辞的。
这个阿毕实在憋屈,想让荆舟彻底从鬼主视线里消失,可奈何鬼主见了荆舟就跟丢了魂似的,他只能恨得磨磨牙。
荆舟无可奈何的笑笑,喜欢这种东西,可真要命。
鬼域没有昼夜更替,时间流逝很容易混淆,于是常年有一个打更的鬼,左手提着一只人头骨,右手拎着一根肋骨,就像老僧敲木鱼般用肋骨敲头骨,每个时辰巡街一路敲打。
真正置身鬼域,荆舟发现并非外界所想群魔乱舞的地狱,除了没有日月更替、没有四季轮转、众鬼脾气暴躁一言不合斗殴蚕食外,大多数时候和人界区别不大,特别是血谣宫内,虽因祁决的喜好上上下下一片诡异的红,却也仿造人间园林建了许多别致的亭台楼阁。
宫内各处曲折游廊相接,奇花烁灼,异木繁茂,人界难得一见的鬼藤草缠绕于雕饰了百鬼图的廊檐楣柱上,海象紫的藤蔓里开出成片烟红的花,花败后是串串夹竹红的浆果,随风摇曳十分诱人。
一带流水沿着回廊汇入园中鱼池,一路潺潺,只不过溪中流的是嫣红的血水,池中养的是吃肉的食人鱼。
整个血谣宫就如祁决本人,赏心悦目,却是致命剧毒。
虽是第一次来鬼域,荆舟却对血谣宫的一草一木有种模糊又微妙的熟悉感。
他脑海中没有明确的地图,却又似在此生活了多年,身体早记住了各条道路能通向何处。
有好几次他循着感觉走,路的尽头是一片渺无人迹的血竹林,林中有一汪池水,不同于血谣宫别处,这汪池水呈碧蓝色,水凉透骨清澈见底,池中盛放着比人还高的红莲,云蒸雾绕,有若仙境。
每次荆舟走到池畔,总觉得内心格外安定放松,不知不觉就会想待很久,这一次他在莲池畔的青石上入定调息,竟然迷糊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发烧般浑身发烫,身体似乎遵循着什么记忆,直接褪了衣衫松了头发,鬼使神差走进莲池深处降温。
可他泡了良久,身体温度非但没降下来,尾椎骨的痛感却越发分明,荆舟朝身后摸了摸,心中猛地一跳,竟是摸到了一团毛绒绒的事物。
他心脏狂跳,似预感到什么脸色骤变,仿佛只要一回头,那些隔着窗户纸的真相就要水落而出一样…
就在这时,池畔一声水响,有人跳入莲池朝他游了过来,因为水雾太大,他没看清来人的脸。
直到那个人潜在水底搂住他的腰,手还不安分的一把拽住那团毛绒绒的事物,荆舟脸上蹭的红了起来,耳朵尖也浮了一层淡粉,过电般的感觉从尾椎骨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热得要沸腾了——
“你的尾巴真这么敏感,碰不得么?”
那人从水中探出脸,一头墨发湿漉漉的贴在瓷白的肌肤上,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残了抹浅淡的红。
他眼里含着笑,也有那么一点持宠而娇的撒野意味,拽着荆舟的尾巴不放,不知是挑逗还是捋毛——
“碰的话,会怎样?嗯?”
荆舟与他视线相触,心脏狂跳。
这是鬼主祁决的脸,鬼主祁决的魂!
“荆前辈!荆前辈!”
荆舟蓦然睁开眼,对上同样一张脸,却是郁辞的视线,他满脸焦急担忧:“前辈气脉紊乱,差点走火入魔,怎么回事?”
荆舟这才恍惚回过神,方才竟是被心魔入侵,差点入了魔障,好险。
祁决是梦,尾巴也是梦。
“没事,做了噩梦…”
“此处是祝衍栖息之地,瘴气浓重,荆前辈重伤方愈,还是少来为妙。”
“嗯,我大意了。”
原来竟是祝衍的栖身之所么?所以自己方才梦到长尾巴,难道是因为身处此地,入梦成了祝衍?
太荒谬了…
更荒谬的是,荆舟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自从祁决爆马后,他就再没有吃过一口食物,早饿得天昏地暗。
空气一下子陷入尴尬,郁辞突然笑了:“血谣宫来了新厨子,据说手艺十分好,荆前辈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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