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酒,泼我就太亏了。”
说着,他挽起袖子为彼此斟酒:“上等的天在水,我从特意从醉翁岛偷来的,平日里多少银子都买不了,舟哥哥尝尝。”
荆舟从容接过酒,一饮而尽,天在水果然是仙道最好的酒,入口清冽醇厚,回味无穷,他笑了笑:“怎么,送我上路?”
祁决看着他,摇头:“来给我俩补合卺酒的。”
“嗯?”荆舟微微挑眉。
“先前那杯被我下了毒,不算,”祁决又替他将酒盏满上,“就是不知,舟哥哥还愿意和我喝不?”
荆舟端起酒,再次一饮而尽,笑咧咧的:“喝啊,鬼主要嫁我,捡了个大便宜的事,我怎会不娶?”
祁决莞尔,也将自己的酒喝干净。
“喝了合卺酒,我们又是道侣了。”
“那我待会儿要被天雷劈死,鬼主要给我陪葬不?”
“原来舟哥哥打这个主意。”
“不然你以为呢?”
荆舟笑,祁决也笑:“就是不知,我们这杯合卺酒,舟哥哥家里那只小白兔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荆舟看着他,淡淡的哦了哦:“那你那位凶兽前辈,会不会也不高兴?”
空气沉默一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欸,太难了。”
叹完气,又笑了。
“除了喝酒,还有个东西要给舟哥哥,”说着,祁决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画,“画丢了,舟哥哥都没发现吗?”
荆舟展开,借着幽暗的鬼火,看清画中惊艳的红衣画像,唇角勾了勾,仔仔细细的再次将画卷好,藏进袖子里。
“我以为找不着了。”
“一直藏在这副身体的袖子里,我穿回来就发现了,”祁决笑了笑,“你家那位小白兔藏的。”
荆舟哦了哦,这幅画确实是掉入鬼域后就不知所踪了,原来是被还是鬼主的郁辞捡到,就一直自己收着。
“他大概醋了。”
“你呢,”荆舟抬手,手镣发出晃铛铛的声响,他替祁决把酒满上,“你会醋么?”
祁决持酒,直勾勾的看他:“醋啊,怎么不醋?舟哥哥为了他割裂神元,对我就眼睛不眨的捅了两刀,真是,厚此薄彼啊。”
“害,我为你被捅的刀子还少么?”
“倒也是,所以本来我今天还要还舟哥哥三刀的,想想之前的能抵消,就算啦。”
“三刀?我不就捅了你两刀吗?第三刀哪来的?”
“我不是说过,中元夜那天,我本来要捅你一刀的,后来没舍得,就只能先记账上。”
荆舟笑了笑:“你这算法,倒也别致。”
“是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荆舟笑着摇了摇头:“你说我们俩,一边喝着合卺酒,一边商量着如何给对方捅刀子,算什么呢?”
祁决微眯了眼:“怎么?舟哥哥不喜欢吗?”
“我喜欢,个屁,”荆舟揉了揉额头,“真累了。”
祁决竟抬起手替荆舟揉太阳穴,鬼主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
兴许是光线太暗了,他眸子里竟有一丝温柔:“要膝枕么?”
荆舟怔了怔,虚弱的笑了笑:“算了…”
顿了顿又道:“你到底打算来此做什么?待到什么时候,直说吧,别绕圈子,真的累。”
祁决敛了笑,静静的看着他:“我没说谎,真是来找舟哥哥喝酒,然后陪舟哥哥一起等的。”
“你要等什么?”荆舟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在祁决的脸上刮过,试图切开他的面具,读懂他真实的想法。
“等天雷。”
“……”
“引天雷把这破塔劈坏,我不就能带你走了吗?”
荆舟皱眉:“为什么?”
祁决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不希望你死啊。”
“……”
“你不是刚割裂神元吗?就这种状况下承受天雷,必死无疑。”
“…就这样?”
祁决似想到什么欢喜的事,笑了笑:“我明目张胆的将舟哥哥从天刑塔救出去,舟哥哥以后在仙道就声名狼藉了吧?我和你的流言,也坐实了。”
“流言?”
“对啊,舟哥哥不晓得么?现在很多写我和你的话本,荆宗主和鬼主祁决,人界鬼域相爱相杀,”说着,他又掏出几本艳|情封面的话本扔在荆舟面前,“看看?比当年荆宗主和郁辞的要精彩许多。”
荆舟一下子来了兴致,翻开话本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发现书里的情节竟然和真实情况差不大多,面上神色新奇又惊喜:“谁写的?”
祁决喝了一口酒:“当然是我啊。”
“草,”荆舟笑了,将话本又扔回祁决怀里,“这就是你在青渊洞时说的百万字话本?”
“还差得远,现在才十多万字,慢慢写,”他将话本收好,“舟哥哥喜欢不?这个可比你和郁辞的受欢迎许多。”
“挺好的,不过我比较好奇,”荆舟脸上的笑加深了,“你会把结局,写成什么样?”
祁决挨了过去,半跪的姿态居高临下看荆舟:“就要看,舟哥哥想要什么样的结局了。”
两人的视线缠在一起,荆舟忍不住喉头发干,喉结滑了滑,他的小动作被祁决捕捉到了,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俯下身子,将唇印在荆舟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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