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楚昭华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着苏子陌。毛茸茸的兔子抱在怀里,还有些可爱:“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死心?”
苏子陌先是不说话,单是爱抚着怀中的兔子。楚昭华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苏子陌才抬起红了的眼睛看着他:“你以为我喜欢这样?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凭什么你想说我就说我,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说到这,苏子陌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算命人路过一大户人家,他给那家的二公子算了一掛。他说二公子的眼下有颗泪痔,再加上八字不好是天生克妻的命,所以他这辈子注定无妻无子。于是府上的老爷命小厮把那信口胡言算命人扔出府,但二公子却不觉得他是瞎说,直到如今也没有婚娶。亲友劝他不用管那么多,他偏不想人家姑娘跟了他短命,宁愿是单着,也不肯娶妻生子。你说这样的人,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信以为真,是不是傻?”
楚昭华没有答话,继续听下去。
“那二公子便是我二哥,而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向你炫耀我二哥是多好的一个人,也不想让你同情我二哥而不再生他的气。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和二哥一样是个死心眼,自己认定的事绝对不会改变,就像我喜欢你,想娶你的心情。 ”
楚昭华被他的死心眼堵的无话可说,虽是佩服他的执着,但是一方面的喜欢和想娶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看清他和他绝无可能的事实,一头扑进女子的软玉温香多好。
楚昭华怕自己招架不住苏子陌的各种歪理邪说,转移话题道:“那你三哥岂不也是?”
“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即使是双生子。”苏子陌回答道。
“这么听来,你二哥还真是个很好的人,不过就他那动辄拎刀砍人的架势,估计也没人敢嫁。”楚昭华叹了口气,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适才在气头上,不是有意要说你晦气,我赔罪。”
苏子陌微微地笑笑,美腻的桃花眼映照出一片空濛山色。其实眸中无物,唯独一张俊秀的面容占去所有风景:“我知道。”
还没到书院,苏子陌和楚昭华就看到曲思天在天玉书院的门前徒手劈了一棵树。
两个人咽着吐沫,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的客气道:“你先请。”
曲思天挑着眉,心想着这候时知道怕了。一个个不用功努力,却都装模作样地来这里读书。片语不留,就合谋着偷跑出书院,竟还有脸回来见他。
心里愤愤地向后退了几步,双臂互勾,倚着书院的墙面,不露半点怒色地瞧着他们虚头巴脑地从面前走过。然后回身拽住两人的后衣襟,跻身到他们中间:“可玩的尽兴?”
这时候该怎么回答,玩的尽兴不是,玩的不尽兴也不是。楚昭华给苏子陌使了个眼色,你小子歪理邪说那么多,管他什么,快说话啊!
苏子陌眨眨眼睛,不知他朝自己挤眉弄眼是为了什么。他们又不是出师无门,为什么要怕曲思天责备。举起手里的小兔子,凑到曲思天的眼前:“我能养这只兔子吗?”
曲思天对比着,低眉看了一眼小兔子,又瞅了一眼苏子陌,对他这种品性纯良的小动物竟生不出半点气。松开两只手,长嘘了口气:“下不为例。”
楚昭华本已经做好被他臭骂一顿的准备,看到他并没有动怒,愕然地张着嘴巴,忽然想起买给他的玉簪,神秘兮兮地踱到他的身后。
“你做什么?”曲思天回头问道。
“不会害你,你不要乱动。”
苏子陌看到楚昭华在为曲思天带簪子,本想装作没看见,可终究忍不住不往他们那里瞟望。发现曲思天在看他,不加迟疑地扭过头,心里不是滋味地想着自己根本就是多余。
怜抚着怀中小兔子的一身柔软毛发,表情尽是失意与黯然,那支翠青的玉簪明明是要他买给自己的东西,到是让他借花献佛。心里一片凄然寒凉,却佯笑着找借口,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斤斤计较,那不过是他买给曲思天的回礼,他曾经不是也赠过他一颗姻缘珠。
怀里的小兔子不安分地蹬蹬几只小蹄子,踩着苏子陌的胳膊当支点,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怀抱,扑到楚昭华的脸上:“你多看我的主子一眼不成吗?那厢的醋坛子都快翻了。”
楚昭华怎么能知道小兔子在想什么,所以也不可能知道它不是一只普通的小兔子,而是修炼了千年的九尾狐妖。
那日不过是多贪了几杯,喝的醉生梦死,才被除妖的臭道士趁虚而入,不仅暂时封印了他千年的法力,还把他化为猎户笼中的一只小兔子。幸是巧遇的苏子陌心生一丝恻隐,才免得他不至于变成谁家饭碗里的红焖兔肉。
想到这,先前不能理解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为什么臭道士不一剑结果了他,而是把他变成一只味质鲜美的兔子,是死也不肯给他留个全尸,真够残忍。
积攒下来的滔天怨气,连同他主子的那份怒气一并化作了头顶的力气,咣地磕上楚昭华脑门儿。
“谁走路不长眼睛?”楚昭华被撞的两眼冒星。
曲思天好心地指了指重新跳入苏子陌怀里,装的一副乖巧的小兔子。
“……”装的还挺无辜。
楚昭华和小兔子火花四溅地对视了许久,总觉得它看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善。似笑非笑地去摸它的脑袋,其实是想扯它的两只耳朵出气,结果害兔害己,反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