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点微不足道的小牺牲对苏子陌不管用,无动于衷地闭上眼睛,继而翻了个身,后背对着楚昭华。
便是悲伤地想着他的心里不就只有曲思天吗?但又想到本是对自己并没有太多好感的楚昭华万一因他不停地使小性子而彻彻底底地不再理他怎么办,还是趁这个机会和好吧,反正那种灼眼的场面他也是见得多了,谁让自己不自量力地喜欢他!
于是缓缓地睁开双眼,迷蒙中恍似看到了这世上最让他心动的一张脸。清澈的,夹杂着三分笑意的如水瞳眸,又看的苏子陌有点窘迫。
“你想我怎样才肯理我?”突然伸到苏子陌腿下和背部的两支手臂微微地用了些力气,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声音也越发地柔和,好似让苏子陌做了一场梦。
“地上的潮气重,别伤了身子!”楚昭华说道。
情感纤细的苏子陌哪经得住楚昭华这般蛊惑,扑在楚昭华的怀里也不知是不是爱哭鬼附体还是怎么了,强撑着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偏偏和他作对似的。
一手抓住楚昭华心口处的衣料,眼睛埋在自己散乱的头发中,低声地哭诉道:“我也想像曲思天一样长的那般好看,也想在人群中让你多看一眼。可我天生就长成这个模样,不管怎样努力也绝不会再增之一毫,减之一厘,可喜欢你的心情却有增无减……”
即使楚昭华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躲开他,避开他,见到曲思天又会丢下他,可他就是忍不住不去靠近他。听着他说话的腔调,嗅着他所特有的芬芳,踩着他曾留下的脚印。所有的所有都看似那么的美好,可他却未曾对这样的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的在乎。
如果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可这初见便许下了平生,害了相思,所以才说相见莫如未见吧!
抱着怀里哭哭啼啼的尤物,楚昭华也不知如何是好,好像做了坏事,弄巧成拙的感觉。他只想哄哄他,讨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弄哭他。看着还在不停抹眼泪的苏子陌,心也跟着软了。
不知是昏黄的烛火撩拨的人眼迷离,还是一瞬间心动过,竟鬼使神差地吻了苏子陌的额头。
“君华兄?”苏子陌的思维乱了,楚昭华的理智好像也乱了。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没了,还好苏子陌是摔在了榻上。
“子陌,不是的,你不要误会!”
为什么不要误会,而且还要误会的彻底。不顾自己的身子是否摔的很痛,一手拽住楚昭华胸前的衣襟,拉低到眼前。趁着他的慌乱无措,出其不意地吻了上去。管它事后会不会对着自己发火,谁让古时的先贤教会了他什么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被苏子陌吻住的时候,楚昭华始终没有闭着眼睛。他的表情虽然是呆愣,可心却在飞快地想自己是不是发疯,发狂了。那么讨厌苏子陌靠近的他,不但没想着去躲开那个吻,反而是情难自禁地想要迎合。
没有泯灭的一点理智让楚昭华在苏子陌占够便宜后丢下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你清醒,清醒,到底让我怎么解释,你才明白两个男人不可能。”
难道说两个男人和不可能这样的字眼不该一视同仁吗,搁到曲思天的身上又是如何呢?
说从没想过放弃那是扯淡,即使心再累也放不下对楚昭华的思恋,他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楚昭华会被什么人夺走,他该如何面对那样的事实。抚上自己灼热的面颊,先前的温情早已散去:“君华兄,你觉得很恶心,很难接受吗? ”
没有,完全没有,但是楚昭华不敢说这样着魔的疯话。看着那双满眼泪华的悲切眼神,于心不忍又好像不得不斩钉截铁地对他说这么过分的话:“很恶心,很难接受。”
苏子陌似乎是想到了他会这样回答自己,并无惊讶地说道:“你撒谎!被我吻了,你根本不想躲也没有立即跑去吐。”难道不是有一丝微甜像是深涧的清泉。
是啊,淡淡的,吐纳着芬芳,可那又能怎样?他死活不承认,又能怎么样?于是把所有的虚伪归咎于晚膳用了曲思天酿的甜酒,虽然绵柔不冽,但喝多了也会醉人:“你和我都是醉了。”
一室飘摇的烛光淹没在黑暗的洪流当中,耳边似隐隐地飘来了开门与关门的微弱声音,在他的心里可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位置,虽然不多,但足够忘乎所以!
第十二章
楚昭华华伫在门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想来自己是不是得了无可救药的顽疾?看到泪眼盈弱的苏子陌会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就算是逃离出来,看不见了,满脑子转的都是他的事情,简直是要疯掉。
而平时一向自诩没有龙阳癖的他怎么会喜欢男子,如果不是因为对国相家的千金持有偏见,他早就抱得美人归。所以说他的心向和嗜好再正常不过,怎么可能会对那个直来直往,口无遮拦的苏子陌心动,张口闭口无一不让他头疼。
许是在屋子里闷了太久,尽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心跳的速度还是很快。手掌抚上不停起伏的胸膛,眼看着那颗心是要崩坏掉才甘心。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掺杂在其中,不清不楚的,实在是有违他前面的说词,难不成自己真是病了!
翌日清晨,苏子陌是在房前的石椅上捡到的楚昭华。当时他还没有醒,光是让苏子陌看着那张清秀俊朗的睡脸便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除了不停地沉沦与沉沦,他什么也做不到。但听到楚昭华喃喃地梦呓了一句曲思天的名字,再美好的梦境也瞬间变得支离,是谁准你唤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