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站在他身边不住赞道“公子您真是气宇不凡,衬的这件衣袍格外的华贵啊!”
“好了好了,剩下那几件也都给我包好,送到陈府上去。”莫不晚笑道
“陈府?是……”
“就是什么缉妖司陈公府啊。”
“莫非您就是陈二公子?”店主语气更加尊重道
“二公子?怎么还有个二公子?”莫不晚理不清这些关系,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姓莫,你送去便罢,其余的不必多问。”
“是是,小人知道了。”
付了钱后,莫不晚便开始在这繁花似锦的长安城内四处闲逛,到底是久贫乍富,也是过惯了朝不保夕的生活,总想着有命享受的时候就一定要享受。
于是这一会蓼云斋、一会梵天阁,转眼间长安城这些非富即贵之人才去的起的店里,都出现了莫不晚的身影。
莫不晚打包了两件衣服,正看着手中那支碧玉髻簪,刚要付钱的时候却发现了已是囊中羞涩。
“公子?五十两。”店小二面带微笑伸手道
莫不晚一边假装掏着外袍内衬,一边冲店小二推起一个‘稍等片刻’的笑容,但实际上却尴尬的只想破门而出。
然而无巧不言,莫不晚侧头之际竟看到店内站着的那个身长挺立的人竟然是陈璆鸣。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想着陈璆鸣怎么也不会不管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拍了陈璆鸣一下道“璆鸣!”
陈璆鸣向来行止有礼,被他这么突然一拍不禁吓了一跳,再回头看他时更是向旁侧闪了闪,莫不晚也没有心思在乎他是怎么想的了,直言道
“璆鸣,身上有没有银子?先借我应个急。”
“叫少主。”陈璆鸣冷言道
“啊?”莫不晚愣了一下道“好的璆鸣,银子先借我五十两,回头还你。”
“不借。”又一句冷言冷语道
“为什么啊?”莫不晚一脸问号道“又不是不还你。”
“莫教习说了,要断了你的花销,你拿什么还我?”陈璆鸣瞪了他一眼后便要离开道
这时那店小二又舔着笑脸过来问道“公子,这玉簪和衣服您看……”
眼见着陈璆鸣那副冰块面孔是不可能借他钱了,莫不晚倒也不生气,一挥手道“不要了。”
店小二虽觉得他不像是拿不出钱的人,却也还是沉下了脸子,莫不晚心想道“果然还是这认钱为亲的世道,托生到谁身上都一样。”
正想着,转眼便发现陈璆鸣已经走出去好远了,莫不晚追上去笑问道“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去哪儿啊?”
“不用你管。”陈璆鸣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道
“你要是不着急到的话,咱俩聊聊呗?”莫不晚莫名的讲出了一种可爱的语气道
陈璆鸣听后马上斜了他一眼,瞬间打了个冷颤道“我不是说叫你离我远一点么?你这人怎么回事?”
莫不晚想着或许是真身作祟,不然他自己是万万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于是快两步跟上去,利落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之前是个误会,我对你真没有…那个意思。”
陈璆鸣倏然停住脚步,面对他严辞道“没有那个意思?没有那个意思你还设这么大的局来毁我名声!你知道现在满长安的人都怎么看我么?”
莫不晚被他这两句话呼喝的有些不知所措,陈璆鸣继而道“你不是问我要去干嘛么?我正是要提礼去王家赔罪,赔你犯下的罪!”
“王家的女儿…本来是要与你成亲的?”莫不晚心虚的试探道
陈璆鸣这才想起他说他失忆了的这件事,虽不知是真是假,但看起来莫不晚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面孔确实是真无辜。
陈璆鸣收了收怒气,转正身子道“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莫不晚本着江湖义气,刚想说有难同当,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可话刚到嘴边就及时收了回去,这样事…他们俩要是再一起出现,王老太师非气死不可。
莫不晚看着陈璆鸣的背影,总觉得负手之间还透着些悲凉,大约是他真喜欢那王家小姐吧?莫不晚这么一想,到觉得不管怎么说陈璆鸣这桩婚事都是他搅黄的,他也应该做点什么帮他补救一下。
不知不觉,莫不晚已经在外面晃悠一天了,在石桥上看着夕阳渐下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乏了,正想往陈府的方向走,却听后大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再一望去,只见一冷面女子,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同样玄色官袍的男子,两人皆俯身驰马于市。
“缉妖司办案,闲人退避!”街上回荡着那女子利落的声音,一众闲逛的人听后都纷纷让了开。
“缉妖司?”莫不晚念叨了一句,心想道“那不就是陈璆鸣他爹的地方么。”
想到这儿,莫不晚鬼使神差的就跟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马蹄的痕迹时有时无,莫不晚跑的再快也是跟不上的,最后还是靠着打听才一路到了东市的那个案发现场。
夜色不是何时催升,那一轮上弦月也遥挂在了天际,莫不晚觉得身周不但寂静的可怕,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肃杀。
他看着那空无一人的街市,从前活了二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此刻应该贴着墙根儿走,莫不晚走到一处拐角,或许是想象力丰富作祟,他总觉得一转角就会有一张狰狞的鬼脸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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