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的时间,陈璆鸣想了很多,不足以让他恢复,却足以让他冷静。他眼神从莫不晚脸上离开,抬头望向别处道
“你来是想问关于附魔的事吧。”
莫不晚被这么一反问,倒有些迟疑,恍惚间点点头道:“嗯,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我确实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莫不晚试问道
“不是什么好事,不想说。”陈璆鸣猝然起身道
莫不晚也跟着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陈璆鸣走过去的背影道:“可是老肃他们说,只不过是灵力的一种...”
“不是。”陈璆鸣打断道
莫不晚感到有些一头雾水,转而还是问道:“可你为什么哭呢?这是因为什么?”
“悲天悯人罢了。”
这冰冷的一句说的莫不晚更是没有着落,道:“什么意思?”
片刻沉寂后,陈璆鸣木然冷落道:“刚刚除了几只大妖,偏还有你这样的...妖邪之道。”
又是相似的一阵寂静,莫不晚顿时觉得这屋子里像是四下透风一般清冷,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咽了一下后道
“妖邪之道?方才你若是不收着,是不是就要说出妖孽二字了。”
陈璆鸣心揪在了一处,却仍然没回身道:“你身上这种异灵,几百年都不曾有过,就连当年的玄机天师都不能,不是妖法是什么?我初次知道后本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办法,可明里暗里找了那么久也全无法门。”
说到此处,陈璆鸣转身看着莫不晚道:“你不是问方才父亲与我说了什么吗?我从前和他说了你会附魔的事,可如今就连他也告诉我没办法,你若控制得当还好,若是有什么偏差,你岂不是要让天下大乱了。”
这些话落到莫不晚耳朵里已经不止是让他心寒而已了,他眨了一下有些模糊眼睛,道:“附魔若是失控,结果和泽川的心魔是一样的,反噬的都是自己罢了,可你担心的...竟还是我能不能祸乱的了天下?”
“是。”
这一个字在此时显得是如此的刺耳,莫不晚蹙紧了眉头,心里竟生出了许多惊异,偏了偏头看着他道:“陈璆鸣,那你之前对我算什么?就因为我会附魔,那些就全不算了么?”
“我心里向来只有陈家只有长安,之前什么?都是你的肖想罢了。”
“到现在你都觉着是我先撩拨你的是么?”莫不晚冷笑一声,从伤心变成了失望道:“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莫不晚,从我醒过来之后从没想过喜欢你,请少主今后自重,不要再一次一次让我误会。”
莫不晚侧了他一眼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与陈璆鸣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骤然叫住莫不晚,转身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根本不是莫不晚?”
“少主还是管好自己吧,至于附魔的事也不劳你操心了。”
看着莫不晚这么毅然决然的走了,陈璆鸣下意识想去追,可向前错了一步却停住了动作,心里想道:“怎么了陈璆鸣,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九婴诅咒必要已挚爱以祭,唯没有挚爱,方可解。”
莫不晚从陈璆鸣房里出来后气冲冲的走在廊子,一抬头正见到沉吟和狄仁杰回来,看到沉吟后莫不晚心里的一阵委屈更是涌上心头,本想冲过去找沉吟,可张开了嘴还是没喊出声音。
“师姐和大人本来也见不了几面...算了,我还是不要过去了。”莫不晚心里想道
边泽川一向是特别自律,再加上控制心魔需要休养生息,所以一般无特别的事情他总是会早早睡下,这个时候莫不晚见他房里的灯就已经熄了,想来就只有肃卿无事,莫不晚提着两坛酒冲到他房间,什么都没说坐下就仰头痛饮。
从他推门进来到坐下喝酒肃卿就一直愣眉愣眼的看着他,见他放下酒坛后,肃卿道:“咋过来找我了?”
“是不是兄弟啊?我还不能来找你了?”莫不晚擦了下嘴道
“能是能,你不是去找少主了么?”肃卿手臂搭在桌面上道
见莫不晚不说,肃卿笑了一下道:“吵架了?”
莫不晚还是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继续喝酒,肃卿继续道:“那按理来说你也得去找沉吟给你做主啊,怎么来我这儿喝闷酒了?”
“师姐和狄大人在一起,我不好过去。”莫不晚放下酒坛道
“哦。”
“哦什么哦?你喝不喝?”莫不晚也没什么好气道
“喝喝喝,拿来。”
莫不晚把另一坛酒递给他,肃卿接过来也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莫不晚见他喝的比自己还猛,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你也有心事?”
肃卿叹了口气,还是一副随意模样道:“这年头,谁还没个心事了。”
“你就贫吧,咱们几个里,表面上看着你最大大咧咧,其实你比谁都能藏事,什么事你要是不肯说,我们到死都不能知道。”
“有那么严重么...?肃卿笑道
“人都是爱藏拙的,你偏爱显拙,整个缉妖司倒显示我是真傻了,别人说什么我都信,活该被人骗。”
肃卿看着他道:“你这话里有话啊,跟少主到底怎么了?他骗你了?”
莫不晚越想越气,索性道:“反正以后别开我们俩玩笑,我们俩的事也别管,我有多远就想离他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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