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璆鸣立即申辩道:“陛下,年后京中曾发生过一次爆炸,这案子还是缉妖司查办,已证实了是魔族与朝中余党作祟!至于突厥部,去年年节前突厥部确实有两人入长安,不过那是臣亲笔手书邀请旧友入京过年而已,陛下若不信臣自有书信证明!”
“即便如此,那你又如何能证明他们不是借此来长安行谋逆之举?”李治继续质问道
“陛下既然说人赃俱获,那何不让膺西世子前来与之对质!只听信奸佞小人的一面之词岂不是有失陛下皇威!”陈璆鸣分毫不让道
这话不禁使李治有些哑言,一旁的边泽川和沉吟更是替陈璆鸣捏了一把冷汗,眼下肃卿已然奉旨入狱,陈璆鸣故意提及膺西之号虽是为了让陛下想起肃卿昔日之功,但大也有让人觉得李治枉杀功臣之意,陈璆鸣为了挚友当真是以命相搏了。
李治紧绷的神经却渐渐松懈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朕若不允呢?你又当如何?”
陈璆鸣抬手拘礼,冷言道:“臣等此番前来还有一要事相告,便是安西魔首已出,不日将挥军而至,如若陛下执意听信谗言、罔顾忠臣良将”陈璆鸣说到此处抬眼向上,眼神与李治四目相对,道:“他日长安失陷之时,臣等,拒以抗妖!”
“璆鸣!”边泽川暗声道
“你!你!”李治全身如血脉倒涌,猝然起身后却又跌回到了椅子上,指着陈璆鸣不住颤抖道:“你居然敢要挟朕!以天下苍生来要挟朕!”
“臣正是为了天下苍生!亦是为了陛下盛名!如若陛下因一念之差杀了膺西世子那岂不是毁了我大唐与突厥部来之不易的契好,更是枉杀了一个百世一人的良才,陛下乃是贤明之君,当真要为妖人之谏而悔恨余生、一抹万世之功么?留下这样一个污点他日史书工笔又当如何记载陛下?臣等并非不忠不义之徒,只望陛下明鉴,莫要受小人唆使寒了忠臣之心!”
这一番旁人听似大逆不道的话,李治听后反倒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陈璆鸣,额上的青筋却仍然未消,沉寂良久道:“魏相逝后,太宗皇帝曾言‘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朕临朝半世,敢如此直言进谏之人,却到今时才出现。”李治摇了摇头,嗟叹道:“罢了,传朕执意,宣阿史那言与缉拿在案的异徒上殿。”
陈璆鸣、沉吟和边泽川听后立刻拜谢道:“臣,谢过陛下恩旨。”
“陈璆鸣,此番若对质不成,你的项上人头,朕要一并摘去”
时间分秒而过,肃卿终于被带到了殿上,陈璆鸣对他稍稍颔首,他也略作回应,而后跪道:“臣拜见陛下。”
“阿史那言,你面前的这两个人,你可否认得?”李治问道
肃卿抬头看着那两个蓬头垢面,显然已是受过刑的胡人道:“回禀陛下,臣不认得。”
“世子,您怎么能说不认识我们呢?我们受您的命令做这些事,如今事败却又想要推卸给我们么?”其中一个胡人故意道
肃卿刚想与之理论,陈璆鸣却暗中拉住了他,看着那个受妖人指使的胡人,步步逼近道:“你确定,他是你们的世子么?”
那胡人顿时一怔,支吾了几声道:“自...自然是。”
“好。”陈璆鸣从腰间解下佩玉,两指掐住玉绳,将玉持于手心,向他展开道:“那你认识此物么?”
那两个胡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当然...认得。”
“此物是我突厥天可汗的信物。”陈璆鸣问道
“是...正是...”那胡人没有底气道
“那你说谁是你的世子!”陈璆鸣顿时呵斥道
那两个胡人被大喝一声立刻吓得跪倒在地,支吾不清道:“是属下一时错认...这位才是世子...这位才是。”
陈璆鸣冷哼一声挥袍面前李治道:“陛下,此二人谎称是膺西世子的亲信,却连他到底长什么模样都不识得!”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了肃卿先前交给他的玉牌,示于李治道:“此乃天可汗信物突厥部人人皆识,这二人却含糊其辞,任由我拿着一块佩玉便说什么是什么,可见就连是否为突厥人都有待查验!”
李治自然也看的真切,眉间紧蹙道:“来人,将天后身边揭发此事的内官扣下,朕要亲自查问!这两个人,押下去继续严刑拷问!”
正当几人松了一口气时,李治继而道:“阿史那言,即便你没有派细作欲焚长安,那突厥叛乱你又如何解释?”
“陛下,臣并未听闻此事!”肃卿道
“突厥连日招兵买马,已经兴兵攻破我两座城池,为首的便是你的部族!”李治道
肃卿拱手道:“陛下!臣敢以性命担保臣的部落绝无可能兴兵来犯,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立刻返回突厥彻查,无论何由,定当平乱而返!”
见李治仍有顾虑,陈璆鸣进言道:“陛下此事不能再拖,恐怕是贼兵另有异心陷害突厥,臣愿以性命作保,膺西世子言出必达!”
“臣附议!”边泽川和沉吟皆道
李治看着这三人道:“好,阿史那言,朕就给你时间,若无战七日必返,若有战朕命你半月内平乱!”
“臣遵旨!”
出宫后几人飞速准备回去,可刚到缉妖司府门之时便感到一阵尸气弥漫,陈璆鸣刹那间冲进去道:“不好,怕是来劫不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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